到面前,仿佛一拳一拳的要打进人的身体里,狂啸着要折服这片大地上的每一个生灵。
我们的马车在官道上一刻不停的行驶着,就这样从南方的‘阴’冷‘潮’湿,慢慢的进入了北方的寒风凛冽,拳头大的雪团打在车板上,加上外面呼啸的寒风,经常让人彻夜难眠。
我对这样的冬天,不算陌生。
但韩若诗,显然就难过得多了。
自从离开淮安之后,我们中途也在好几个地方做了停留,自然也都是和淮安府一样,是当地起兵占领了州府的那些豪强士绅前来相迎,所住的,也无不是雕梁画柱的华美厅室,但,也许有意,也许无意——我几乎没有再见过韩若诗。
就连那些人设宴款待,她都会避而不出。
两三次之后,我也就很明白了。
她是在避开我。
其实自从她怀孕之后,我们之间的局面就发生了一个很有趣的变化。
一夜之间,她从一个狩猎者,变成了猎物。
我们两个人都怀有身孕,但相对于我,从一开始知道自己怀孕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显然就对腹中的胎儿非常宝贝,这个孩子几乎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赌注,赌上的,自然是她梦寐以求的后位。一个视若珍宝,一个毫不在乎,这样的争斗,输赢立现。
她是输不起的。
甚至于,即使现在我什么都不做,也足以让她恐慌不已,所以她才会那么谨慎小心,甚至连跟我见一面都不敢了。
‘舔’犊情深,其实这种感情,大多数人都能明白。
只是,当我低头看着自己日益隆起的小腹时,心情就要复杂得多了。
其实,在一开始怀孕的时候,我就不断的问我自己,为什么,要让我怀上他的孩子呢?
没有人回答我,而老天,就像是故意要这样来捉‘弄’我,捉‘弄’我的人生,偏偏就让我怀上了他的孩子。
为了扬州的人,我留下了他。
为了救淮安的那些人,我也没有动他。
当离开淮安,裴元修告诉我,他不会再用任何人的生命来要挟我的时候,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内心深处那几乎不能诉诸于口的恶念,慢慢的涌上心头。
也许,我可以——
心里几乎只是这样一想,小腹就传来了一阵说不出的感觉。
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这样,每当我脑海里浮现出那让我自己都不敢面对的想法时,每当我伸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不由自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