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敏继续道:“但这还不够,你便是将那十人都杀了,此案主使之人还活着,你就有愧于军中将士。姑母问你,你要如何抉择?”
元修脸上痛色更深,垂首不语。
元敏问:“你可知,你爹是此案主使,他为何要那周姓少年查察此案?”
“侄儿不知。”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
“是我的意思。”元敏道。
元修不可思议,见元敏神色淡了下来,道:“你是否觉得,姑母是觉得那少年查不清此案,想要她在朝中出丑?不,姑母反倒希望她查清此案。”
“为何?”
“此案不清,你心里的那把刀就悬不起来!”
“……”
“这刀不悬,抉择不下,你迟早要走姑母的老路!”元敏沉声道,眉眼间也有几分坦荡,明明白白道,“我跟你爹说,这案子在奉县捅破的那日就藏不住了,你查不出真相来绝不会罢休!既然藏不住了,不妨让你查,查出来又何妨?父为子纲,你断不会弑父!若损了这些年积蓄的银两,能得你一次抉择,这银子就损得值!”
元修闻言,半晌无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觉摧心摧肝,痛不可言,“原来如此是姑母与爹设的好局!我不弑父便是割舍了同袍情义,心向家中一直是你们想要的,我不选,你们就逼我选!你们是不是还算计了别的?此案乃英睿所查,那些朝臣日后判罪伏法,这些仇算在英睿身上也不会算到我头上,而她查清的那些银两,我却可以发还军中,我爹贪污之事并无实证,将士们不知,仍会对我感恩戴德。家中弃了那些银两,却可以得我选择家中,再固军心,且可为英睿埋下一些仇敌,水师练成之日,便是卸甲杀将之时?”
“没错。”元敏承认得干脆,且眉眼间有欣慰神色,他终究还是懂这些尔虞我诈,只是平日里不愿去想。
元修大笑一声,笑声摧心,深宫冷夜里听来分外孤沉,他忽的起身,脚步踉跄,险些撞翻茶炉,痛声怒问:“姑母!你们为何都要逼我!”
他只想守疆报国,怎么就这么难!这么难!
“我就是要逼你!”元敏亦拂袖而起,绣金墨袖一扫便翻了茶炉,厉声道,“成大事者,善知取舍,帝王之家,情义是不需要的,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需要!否则,你便会如这茶中瓜果,任人烹煮!”
华毯上一地狼藉,宫人在外听见,无人敢进。
元敏大步走到暖榻旁,自枕下抽出把匕首,啪地往元修面前一掷!那匕首金把嵌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