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走吧,老子没爹没娘,打小儿就是混混,能穿上这身将袍是受了大将军的大恩,但老子欠那小子……欠都督一条命,不还老子过意不去。至于死在哪儿,老子不在乎,反正没家小,在哪儿都是兄弟们帮收尸。”
那都尉无话可说,问莫海:“军侯也不走?嫂子前年给您添了个大胖小子,您都还没回去看过。”
莫海愁眉深锁,看向老熊和卢景山,问:“你们呢?”
老熊低头道:“俺就不走了,当年是俺随鲁将军去江南征的兵,那时都督是新兵,俺是陌长。俺跟都督说,西北军的将士们亲如兄弟,兄弟有难,俺不能走。”
“这是江北水师,不是西北军!”那率先出走的都尉甚是激动,“熊军侯莫不是糊涂了?都督有难,难道大将军就没有?都督贵为皇后,和圣上是一家,大将军之父却是当朝相国,圣上和元家水火不容,今天就要拼个你死我活,军侯担心都督有险,难道就不担心大将军有险?”
“大将军修筑边防戍守国门,战功赫赫志虑忠纯,圣上不会为难大将军的。”老熊撇开脸,低声道。
那都尉冷笑一声,咄咄逼人,“军侯倒是信圣上,你咋知圣上不会为难大将军?”
“俺是信都督!都督瞧上的人,准错不了!”
“那要是错了呢?”
“俺拿命换!成不?”老熊握拳抬头,紧紧盯着那都尉,声音嘶哑,两眼血红,“都督有险,大将军也有险,你说哪个是能眼睁睁看着去死的?大将军武艺高强,进城时有五千精骑随身护卫,都督身手虽然也不错,可她不懂内力,临走时身边只带了越队长一人,俺先救都督有啥错?!要是圣上想杀大将军,俺头一个拿命去换,俺别的本事没有,就身量高壮,刀枪剑戟只管朝俺招呼,俺死也会站着,挡在大将军前头!”
老熊死死捏着拳头,青筋迸显,神色狰狞。那都尉看着他,一时语塞,只得看向卢景山。
老熊是暮青新兵时期的陌长,又与她在上俞村中同生共死过,情义自然深厚些,但卢景山和莫海一直在念着西北,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俺留下。”令人没想到的是,卢景山竟要留下,“兄弟们当中,数俺跟着大将军的年头儿久,那年突袭勒丹,俺刚当上陌长,一百名将士进了塔玛大漠,活着出来的……只有俺一个。那些将士是俺头一回带的兵,尸骨埋在了大漠,只有衣冠送回了家中,原以为还有那二十两抚恤银,没想到全让狗官给贪了!军师说的对,这恩得报,那百余将士不在了,俺这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