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谷太后大惊,生死一瞬,她一把将刀掷向巫瑾,将轮车猛地推下御阶,而后拽着惊呆的巫旻躲进了御座后。
只听铛的一声,长刀不知被何人击落,而轮车却带着老皇帝冲向了虫群!
虫群忽然逃散,仿佛惧怕轮车上的人一般,绕开人便扑上御阶上的侍卫宫人、太后新帝。
巫谷太后拔下凤簪胡乱挥舞着,一边踢着虫群一边后退,口中大叫道:“护驾!护驾!怀禄!给本宫杀了那孽……”
噗!
话音未落,一把长刀忽然从巫谷太后身前刺出,刀光森寒,血染凤衣。
蛊虫闻血涌来,噬咬着巫谷太后的血肉,她诧异地转过头去,循着长刀的来处望向了身后那人。密密麻麻的蛊虫爬上了她的脖子、面颊,她的双眼在群虫之间的缝隙倏地睁大!
怀禄?!
怎么会……
虫噬如千刀剐身,记忆似暗潮涌来,一波一波,击得人五内翻腾,神昏血涌!
献策暗投、进献方士、控制皇上、把持宫闱……
巫谷太后忽然转过头去,隔着大殿上的刀光剑影看向一人,她的七窍里淌出血来,那刀从她胸前抽出,她却没有倒下,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人,至死未能合眼。
总管大太监怀禄突如其来的一刀惊呆了群臣,一队神甲侍卫掠到巫瑾身后紧盯着御座左右惨烈的场面,防备着可能出现的暗招。巫瑾却跪在老皇帝面前专心地探着脉,仿佛刀光剑影、哀号惨毒皆与他无关。
这是他为人诊脉诊得最久的一次,也是最无力的一次。
他脱下氅衣铺在沾满鞋泥与血迹的龙毯上,以风帽为枕,小心翼翼地让父皇躺了下来。他从袖中取出针来,老皇帝周围细如白毛的蛊虫快速地游回了他的袖中。
这些蛊虫是他送出玉玺时暗中放出的,当时他单手执玺,毒蛊经腕心聚在了玺下,谷氏等人的心神皆在玺上,自然无人留意到从他垂着的那只衣袖里偷偷游出护住父皇的医蛊。
父皇精气空尽,脏象泻浊,已无回天的余地。他自幼研习医理,早已看惯生死,少有与阎王夺命之时,今日却知夺也夺不过……可他仍盼着父皇醒来,父子相见,哪怕是最后一面。
巫瑾下针时手竟有些抖,九根金针刺入那行将就木的削瘦身体里,他的额上竟出了层薄汗。刀光剑影离他远去,哀嚎叫骂离他远去,母亲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拼杀声不知何时落下了。
大殿上掌了灯,黑云压着殿宇,一道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