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即使是太祖之后登基,也肯定要跟宰辅们斗上三百回合,如果宰辅这一方输了,韩冈难道还指望那个皇帝会留份人情吗?
反过来说,即使是熙宗皇帝后人登基,只要宰辅们牢牢控制住朝堂,他就是恨得咬牙切齿,也是无济于事,只能安心做一个傀儡。
所以韩冈根本就不在乎——当然,这是韩冈自己说的。
王安石连其中一半都不信,“如玉昆你所言,并不在意谁人登基,那你又何必这么着急。两三年后,还没有消息,再选老实稳重又孝顺的宗室子入宫,难道不是更顺理成章,也更能避免庙堂内外的纷纷非议。”
“给皇帝找点事做啊,宫内有事要多操心,就能少给宫外添麻烦了。”韩冈轻描淡写的说着。
就像是个棋手,只要稍稍播弄一两颗棋子,就能让棋盘上的形势为之大变。
身不由己的处在棋局中,手无半点权柄的皇帝,也没办法与抱成团的大臣们为敌。只能随波逐流,等待着命运带来的判决。
王安石阴着脸,却也没再多说,更没驳斥。
韩冈本就是这种喜欢先下手为强的人,害怕对手找麻烦,就先给对手添麻烦,早在第一次会面,韩冈可就出过同类的计策了。
“敢问岳父,可是放心了。”
“放心?你让我如何放心?”
不论韩冈说得如何在情在理,如何天花乱坠,作为祖父,作为忠臣,王安石能将信心放在韩冈身上吗?怎么也不可能。
“这话说的,小婿这辈子在岳父面前说过半句谎话吗?”
若是朝不保夕,寻求自保的情况下,韩冈不会介意说上一两句谎。可眼下他牢牢占据着优势,又有什么不敢对人说的呢?
只是王安石并不信。他都不明白,韩冈的这么多心思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但他清楚,韩冈的决定,宰辅们的决定,已经无可更改。
而且他也清楚,皇帝能有皇子的几率有多低。
章惇那边还有一层保险的事,他并不知道,但世间早就在传了,皇帝的身子骨太弱,先天元气不足,就是强用补药,最后也能落一个外强内弱。虽有名医调养,但皇帝却不自爱。
赵煦的身体情况有多糟,也是王安石亲眼见到的。
从眼下的情况上看,皇后为皇帝生下皇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太祖之后做皇帝,他的身份,先天性的就让他很难坐稳那张座椅。
想要聚合起能对付宰辅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