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而患不均。
沈起几十年来,读了那么多遍圣贤书,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觉得圣人说得话当真是太有道理了!
站起身,围着院中的老槐绕起了圈子。沈起一身薄纱外袍,背后却都被汗水湿透了。两个侍妾给他打着扇子,都没让他少流点烦出来的热汗。
眼下秦州是打不起来了。会州、会州,秦州北面的会州,柔狼山以南的这一片地,若是打下来,离着兴庆府就没多远了。可眼下常平仓中也没多少存粮,天子更不会支持任何冒险的行为。
沈起的脚步停住。
但熙河却还有机会,湟水之滨的董毡不过是将一个拖油瓶送到了巩州蕃学,并没有表现出让人满意的恭顺之心。而北面的兰州,也同样被并不顺服的禹臧家控制着。
王韶现在离开了熙河,而高遵裕又做不了熙河主帅。如果能抢到这个位置,即便只能派人试探,他都有办法让一场斥候间的战斗,变成连绵一路的血战。到那时,就是他建功立业的机会了。
……嗯……不是他为了自己的加官晋爵而妄开边衅,实在是那些吐蕃蕃人不可相信,应当剿之而后快。安定了吐蕃人之后,才好北上兴庆,平灭西夏。
主意已定。
接下来,沈起要考虑的就是,该如何得到熙河经略这个位子。
‘该走谁的门路呢?’
这是个问题。
……………………
再有十天,秦凤转运使路中报名参加今科锁厅试的官员们,此时已经到得七七八八,或前或后的到了转运司衙门这里报了到。算到最后,就只剩韩冈一人未至。
“韩冈是不是不敢来了?”蔡曚冷言冷语。他在秦凤转运司的时间不多了,已经有消息说,要将其调任到蜀中或是荆湖去。
“大概是有事绊着了。”年初的时候,也就是河州大战期间,蔡延庆在陇西待了不短的时间,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有关韩冈的情报。“听说他的两个小妾都有孕在身,说不定现下正在等着。”
“原来是个贪恋女色的巫蛊之徒罢了。”蔡曚冷笑了两声。
“韩冈若是只有这么简单,如何能屡立功勋?运判还是不要随意臆测。”
“韩冈擅长捧拍之术,若非如此,如何能三天两头的升官。”
“蔡曚!”
蔡延庆直接叫着僚属的姓名,眼神冷冽。在士大夫的交往中,如果当面直接叫着对方的名讳,那就是很严厉的叱责了。
蔡曚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