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首看了一遍,随手圈出了头名——又是王珪第一。
赏了今年的上元诗赋,喝了一巡酒,赵顼在嫔妃们的陪伴下,又向下看着满城的灯火。
“官家,那是铁船吧?”
附在天子耳畔的绝色佳丽,遥遥指着城下的一座灯山的正是最近新得宠的朱才人。除了一开始在宣德门上接受百姓拜礼时,向皇后伴在赵顼身侧近处。其余时候,反倒是朱才人靠得天子近些。
顺着春葱一般的纤纤玉指,赵顼望着斜下方、略远处的那艘灯船,很有些惊讶,那的确是军器监灯山的位置所在。他没有想到韩冈竟然这般有底气,在上元节的时候,拿着铁船当作了灯山式样摆了出来,
看着这艘周身流光溢彩的铁船,对韩冈甚为了解的赵顼,知道多半很快就能看到真正的铁船在汴水上航行了。只是赵顼觉得有一点让他纳闷,“灯山不是冬至之后就开始打造吗?为何军器监的灯山会是铁船?”
天子身后的几个高品内侍互相看了看,提举皇城司的石得一便上前一步,“军器监的灯山原本是并不是船型,不过在年节时垮塌了下来,难以修复。而后军器监才不得不用了六天的时间,将新灯山给赶制出来。”
“难怪!”赵顼笑了一声。看来不是韩冈为了彰显自己,而故意弃了原先的灯山,而又重新打造的这座灯船,“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冯京笑着,略略提高了音量:“陛下,韩冈既然能把铁船亮出来,肯定是有把握了,想必很快就能看到实物。”
赵顼兴致高昂的点着头:“朕也是这么想的。”
吕惠卿终于知道到底是谁下的黑手了,几乎要咬碎牙齿,冯京这是将他和韩冈都害了进去。
看到军器监的灯山,王珪是紧皱眉头,韩绛是眉头紧皱,会有这种表情,全都是因为他们对军器监的内情并不了解,以为韩冈对打造铁船已经有了把握。
吕惠卿回头再看看枢密院的正使、副使三人。吴充的表情与韩绛、王珪相似。而置身事外的蔡挺,与韩冈关系紧密的王韶,两人无一例外都在欣喜中透着深深的疑惑。他们的神色中,都能看得出来他们也不了解今次的真相。
既然其他几位宰辅都以为铁船即将功成,那么唯一一位笑意盈盈的冯京,自然就是仅有的可能。
就在吕惠卿推断着真凶是何人的时候,走到天子身后的冯京说道:“其余各家的灯山,不过是好看而已,别无他用。可军器监的这艘灯船,代表的却是军国之器,今夜评灯,军器监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