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只是来讨个主意。”
“主意?我也变不出钱来。现在只能熬过去吧?”韩冈气得笑了,“野地里的蛇啊,熊啊,到了没食物的冬天,都会找个洞钻进去,睡上几个月的觉,这叫冬眠。消耗少了,就能多熬一阵子了。”
“能省的可都省了。就是不能省的地方太多了。别的不提,那石炭场大火后留下的千户灾民,总得好生的安置,也需要给些补偿,好让他们重置家宅。否则冬天里冻死几个,有伤太后和天子的仁德。而且还有别的支出……”
“还有什么……”韩冈问道。
“宫中出来的那批宫人。他们都要安排到敇建的寺观去。”
赵顼驾崩的那一夜,值守在福宁殿中的一应人等,基本上都已经被清出了宫中。正好赵顼死了,没了服侍的对象,他们安排到哪里都不成问题。宫女愿意回家的都发遣回家,嫁人也好,出家也好,与朝廷没有关系了。但那些内侍,还有几个无家可归的宫女,就只能先安排到敇建的寺观中,等到山陵修好,他们中的大部分都会被安排去守山陵。
纵然有些可怜,赵顼之死也不怪他们,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日后因为走投无路而选择走极端,宫里面总不可能继续重用他们。出于原则,韩冈尽力保住了他们的性命,但还让他们留在宫中,就不算是原则了。
“照惯例,他们的衣食要开封府给,发遣金也是转由开封府给。”
韩冈听得直皱眉,“宫里面的人,宫里面发遣出来,当然是宫里面出钱,开封府掺和什么?”
沈括苦笑:“有惯例、故事,总不能当不存在。”
终究还是沈括性子软,畏惧宰相。否则这样毫无道理的惯例,平常时倒也罢了,现在根本就拿不出钱来安置,就应该直接踢回去。
沈括不是没有果决的时候,在天子丧期,照例是不得行大辟,也就是不能处决犯人,而沈括在处置趁火灾而犯法的盗贼时,是当日处决,也不在乎犯了忌讳。
如果只是约束人的法令条款,沈括还真的有那个胆子,但换作是地位比他高的人,沈括的胆子就大不起来了。
当然,这也是沈括负责任的表现,否则开封府没钱又关他什么事?发不出口俸,给不出修缮金,甚至安置费都没有,沈括最聪明的作法,就是直接跟下面的人说没钱,让他们去蔡确家门口讨钱去。最蠢的就是明知没办法解决,却将所有事情给担待下来。
沈括选了最蠢的办法,可韩冈却不能置身事外。
“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