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你这说话不能不算话啊。都月底了,还有一半的份没写呢。”
甄五就站在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圣人有言:‘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在下的确是说过这个月天天交稿,但这是‘取乎其上’,现在写了半个月,就是‘得乎其中’。不才甄五,只是遵从圣教而已。”
“先生!”
甄五啜了口茶水,放下杯子,“今天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这个月亏欠的,下个月肯定补上。”
邢立忠立刻拦到了门前,坚定地堵住了甄五离开的去路。
“还请让一让。”甄五拉下脸来,方才的义气冲天已经给风吹得一干二净。
邢立忠叹道,“若是小弟让开,先生你这个月多半就要‘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
甄五怒道:“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本人言出如山,既然答应了,就会去做!”
“只是做多做少就要两说了……”邢立忠帮甄五将下半句话说完,“小人斗胆,还请先生就在这里写,酒肉随时都有伺候。写完了,便放先生归家,写不完,里面这间屋子里面还有铺盖,就请先生在这里住下。小人听闻,先生每月拿到润笔之后,便会在外冶游一夜方归,家里面想必不会担心太多。”
房间的门开着,但房间内是黑暗的,连窗户都找照不进阳光。不过走到敞开的大门处,甄五便清楚的看见里面的陈设。
小黑屋只有一丈见方,一张床、一张桌、两把椅子,就把房间占得满满当当。
当然不会有甄五最喜欢的玉冰烧,也不会有劝酒时耳边的吴侬软语。
这是坐监吗?!
甄五心头火蹭蹭的往上冒,回头看见邢立忠依然不改的讨好笑容,恨不得甩他一嘴巴:“邢立忠,这事做得可就难看了。你可知无故拘禁他人是什么罪名?!”
“甄先生。甄学究。甄家兄弟!不!甄哥哥!甄老子!!甄爷爷!!!”邢立忠拿袖子在凳子上虚虚的擦了两下,硬是将甄五按得坐了下来,“俺都求你了,你老就在这里歇歇尊臀,把这一回先写出来如何?不说别的,多少人都在等着你这一回。一口气喘不上来,你说憋气不憋气?虱子叮在背心上,想挠挠不着,你说上火不上火?猴行者到底就没救出玄奘大师,你倒是先给个说法啊!”
甄五油盐不进,“写不了。这小说是想些就能写出来的吗?写的不好,坏的可是我这副金字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