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从方道:“赵宗愈指认宗祐为主谋,会前他实不知情,宗祐,曾,故而宗祐胆怯,首先告官。”
“后两句去掉。”王居卿道。
尽管最后两句其实根本就没记下来,但甘从方并没有打算更正,他点头,“下官明白,待会儿就让人删了。”
“赵宗祐怎么说?”王居卿又问道。
府判陈德负责审问赵宗祐,听问便道,“他把事情推到了赵宗晖和赵宗愈身上,说他们早有联络,想要推举赵宗朴之孙为帝。他在会上,是确实说了要力保天子之位。”
“兄友弟恭。”一名推官冷笑着。
“是孝悌传家。”他旁边的另一位推官接上去说道。
话够讽刺,甚至有指斥乘舆之嫌,但在座的没有一人在意。
时候不同了,濮王府这条船,眼看这就要沉下去,就连过继出去的都要一同落水,谁会在意小小的一点‘大不敬’?
“可有人否认有废立之议?”王居卿又问。
几名开封府属官相互看了几眼,陈德之外的另一位判官闫修贤道:“一开始有,现在都没了。”
“你攀我,我咬你,事倒是有趣了。”王居卿笑道。
陈德道:“这事常见,同案的人犯一多,攀咬就多了。”
王居卿笑了笑:“前些日子,我听到一个笑话。”
厅中众人的注意力都投过来,只听王居卿道:“因为一桩案子,有两个贼人被锁拿入衙。这两人被分开来审问,如果不论怎么审问,两人都不认罪,那结果只能是无罪开释。”
陈德撇了一下嘴,这么怎么可能。一个人倒罢了,强项的汉子虽少,但总是有的。可两人一起被抓进衙门,即使本来都能熬得住审,但最后肯定会招一个。
“如果一人认罪,一人不认,不认的视为主犯,刺配远恶变州,认罪视为胁从,徒两年。如果两人都认罪,便皆刺配内地军州。”王居卿说完,问厅中,“你们说,最后结果是什么?”
‘结果?’甘从方心中冷笑,‘要么云南,要么西域,要么交州,军巡院的水火棍没有撬不开的嘴巴。’
他笑着,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两人都认罪,互相指认对方是主犯?”
王居卿是就着眼前这件案子说的故事,甘从方即使想装笨,让王大府表现一下都不行。
“当是两人一同刺配。”闫修贤也道。
不知道对方会怎么说,串供便无从谈起。相互间又缺乏信任,生怕对方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