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都能混到一个秀才,而总编,无论有无功名,在文坛都有些名气,甚至可以进出达官贵人的家门。
唐梓明战战兢兢,即使这位总编,总是去新曹门外便宜的私窠子,从来不去甜水巷那等稍贵的地方,那也是能被审官东院主簿邀请参加诗会的。像他这样在报社属于倒数第二阶层的小记者,平常一天下来连话都跟总编说不上一句,地位有天壤之别。
总编夹鼻眼镜后面的一对三角眼闪烁着,仿佛家庭主妇挑选菜蔬的眼神,“有干净衣服吗?”
唐梓明点点头。
他要去找新闻,总是会带着一身好衣服,快到地头才换上,寻常则是一身洗过头的旧衣。不过昨天旧衣给雨淋了,晾在报社里,今天早上来都没干,累得出门一趟把好衣服都给弄脏了。
总编已经将视线挪开,仿佛失去了观察的兴趣,“那好,快换了衣服,去自然学会!”
“自然学会?”唐梓明傻傻的重复。
“别说你忘了,苏平章,韩相公课都去了。”总编将桌上的一份门状样式的信笺甩了过来,在唐梓明的面前转了一圈,“这是入场的门券,弄到可不容易。”
唐梓明还是有些楞,“这不是李三哥哥的差事吗?”
总编终于不耐烦起来,“李三摔折了腿,要养三个月。”
“呃……哦!”唐梓明算是明白了。
《自然》上的内容,任何一家报纸上都有转载。但怎么样才能写得好,就需要专业性更高的编辑,在报社中,负责这个方面的,就是唐梓明和总编口中的李三。本是预定,这一次学会大会,他会临时做一把记者。之前的几天,李三天天都去自然学会报道,,每天化作文字的记录填满了大半个版面。
明白归明白,唐梓明从来没想过,这个差事能落到自己的头上。
“可我从来都没去过。”
总编放下夹鼻眼镜,无奈的瞅着唐梓明,“这里谁能去?老的老,小的小,平常能跟李三聊格物的,也就是你吧,听说你总是玩那些瓶瓶罐罐。”
“七叔。”总编的亲侄儿在门口探头进来,他在报社里挂了一个编辑的职,却只有做杂事的本事,“车叫来了。”
“车在等着了,拿了衣服,上车去换!”总编下命令,“回来也坐车,苏平章说了什么,韩相公说了什么,都给我原原本本的记下来。”
唐梓明委委屈屈接过不属于他的工作,一半是因为太突然,另一半是总编在催促他的时候,竟然没有许下一点实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