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东京城中也渐渐平静下来。
京师士民不再感受到水灾带来的不便,注意力也渐渐从水灾转到了北方的兵灾上。
之前判鸿胪寺受都堂委托,去汴水畔主持了水陆大蘸,祭吊了京师水患的亡灵。而新生医院中的病患,也渐渐有人病愈出院。
京城内被水灾破坏的里坊,重修工作都堂已经做出了安排,失去家园的百姓得到了一定的补助,得以租住新的房屋。
因为在洪灾中排水不力,重新整修汴河河道的动议提上了议事日程。疏浚河道,降低河床,这也算是一个大工程了。
当然,因为北方征战正酣,其他与战事无关的议案,在议事日程上都排在了最后。今天都堂的例行会议,大部分时间,几乎都耗在北方战事上了。
会议后,章惇与曾孝宽并肩离开,拉着他问了,“玉昆和望之是怎么回事?”
虽然没有看到,但会议上他还是能够感受到韩冈和吕嘉问之间隐而不露的针锋相对。
曾孝宽没隐瞒,将韩冈和吕嘉问之前一点龃龉转诉给章惇。
“哈哈,”章惇顿时就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难得玉昆如此沉不住,看来真是在家里受了气。不过望之这也是自找,玉昆就是对自家儿子有气,也轮不到他这外人说三道四。”
因为韩钟的事,韩冈夫妇不和,这在都堂成员中也不是秘密了,就是议政会议的成员也基本上都知道了。吕嘉问故意挑衅,韩冈正在气头上,能给他好脸色看才怪。
曾孝宽一笑,“望之也只是想看看笑话罢了。”
“难得玉昆有葡萄架子倒掉的时候,也不怪望之想看个热闹。”章惇又是微微一笑,又问,“令绰,你觉得韩钟此子如何?”
曾孝宽摇了摇头,“不太喜欢。”
“嗯,我也不太喜欢。”
韩钟要坚守岗位,谁都不能说他不是,从朝廷的角度,甚至得大加褒奖。但韩钟本心又哪里是当真要忠于职守,还不是想要争功。
韩钟这一个私心下来,弄得整个河北路都要去配合他,即使韩钟成功了,那也是王厚等保州将帅的功劳。他们是因为顾忌韩冈,才会为韩钟私心去改变即有的战略,之后能击败辽军,是他们在拼命,可不是韩钟的功劳。
都堂大佬一个个心明眼亮,哪个不清楚?
还连累得韩冈都要被吕嘉问冷嘲热讽。虽说两人有隙,可寻常时候,吕嘉问可不敢平白招惹韩冈。
“比起他老子可真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