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说尽练禁军为神机兵,韩冈还真开不了这个玩笑,“真要都如神机营一般,朝廷的财计哪里能支应得来。”
张璪忽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一般的摇摇头,“熙宁八年九年的时候,璪再入朝堂,与闻国事。当其时,天下财税不过七八千万,仅是军费就要占六千余万,十之七八啊,要是如今的军费还能占去朝堂岁入的七八成,五十六万禁军换装整训可优而为之。可惜啊,如今钱是多了,可花钱的地方也多了。”
韩冈道,“这还是节省得来。要是真的想花,财计再翻两倍都能用得一干二净。子厚天天想着哪天官军能把日本占下来,有了金山银山的出产,朝廷财计能轻松许多。”
如果只看纸面数字,二十年间天下财税翻了一倍,而且这都是折算成现钱后的数目。不是贯石匹两束这种不顾单位,把钱绢粮银的数目直接加起来的数目。所以看起来是翻了一番,实际上的收入,还要再翻上一番才对。
收入四倍于过去,但支出同样翻了一番又一番,道路、水利、垦殖都要花钱,朝廷、军队、学校,也都需要钱来维持。
每年的岁入看着不少,人丁税、夏秋二税、工商之税,官办工厂的红利、免行钱、便民贷、市舶税,朝廷各种敛财手段林林总总几十项,但支出的地方也是五花八门,到处都是要钱。
只是五十八万禁军、十七万厢军的军费,就有官兵的俸料钱、夏赐冬赐、节赏、功赏,又有置装、兵械、营造、牲畜、船只方面的开支,一年就是五六千万贯的现钱,真金白银,比起二十年前的五六千万,价值要高得多。
虽说比不上过去一口气占去七八成的税入,但也有四成多了。是国计所有支出中数目最大的一项。剩下的一半多一点,要养朝中的数万官员、百万胥吏,整修道路、河渠,支持官办教育,各种各样的开支多如牛毛,幸好官中的工厂有产出,铁路也是自收自支,养了近十万人,否则实际开支还要大上许多。
但以上的都是日常开支,战争的开销,救灾的开销,这些特别支出,在今年直接让国库动了老本。
章惇对韩冈说要金山银山,这不是开玩笑,也许在过去还能熬一熬,设法从哪里挤一挤出来,但如今好日子过得多了,苦日子可就过不下去了。
“金山银山哪里能够,”张璪摇头笑,“除非金水银水。”
韩冈哈哈大笑,笑罢又一叹:“确是如此。一两座金山哪里够用。只对辽这一仗,就花钱如流水。”
“好歹当下还有玉昆你和子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