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颂立功更是韩冈所乐见。
但苏颂没有韩冈一般的信心:“王禹玉有想法,元厚之同样有想法,就是吕吉甫难道不想这个位置?”
“子容兄说得的确没错。王禹玉的确对河北轨道的都提举一职虎视眈眈,想要安排让自己的人出任。之前也来找过小弟。小弟当时就将李诫和其他几个出了力的门客推荐了过去。都提举的位置,小弟手上没人,无法与王禹玉这名宰相相争。但中层的几个实权职位,凭借方城轨道的成功,小弟有充分的理由给自己的人争一争,给他们找个立功的好机会,有能力有经验,没理由不选他们。”
韩冈在苏颂面前没有半点遮掩,“既然王禹玉这名宰相都想要这个位子,那么元厚之、吕吉甫想要这个位置也不足为奇,但决定这个职位归属于谁的权力,终究还是天子手上。王禹玉会违逆天子?”他反问,继而又笑道,“子容兄何须妄自菲薄,元厚之和吕吉甫,他们手上哪里会有比子容兄更合适的人选?”
苏颂依然无话,只是提起放在热水里的酒壶,给韩冈和自己的倒酒。
“难道子容兄还有什么顾虑不成?”韩冈疑惑的问着,“如果怕掣肘太多。小弟推荐的那几人,子容兄都不要也可以。”
“玉昆,你说得是哪里的话!如果愚兄要去督造轨道,少不得要劳烦玉昆你来推荐帮手。”苏颂苦笑了一阵,终于说了实话:“关键还是土地。玉昆,你可知道征地有多难?能铺设轨道的肯定是一马平川的土地,且交通便利。你想想,那些地会是无主的荒地吗?这么麻烦的事,州县中肯定是一推了之,怎么解决?两年的时间,光是征地还不够用!”
“这件事小弟怎么会没想过。为了打通襄汉漕运,可是征了不少地皮。”
韩冈怎么可能没想到?之前在京西征地的事就不说了,千年之后,征地的纷争更是充斥在各色媒体之上。大事营造时会出现什么问题,韩冈再清楚不过。
“子容兄,前两年开封修城墙,被平掉的坟地还少吗?事关河北防务,下面只要有人敢于推托,直接奏报天子,让他轻松一点。至于能不能顺利征地,”韩冈嗤笑一声,“只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公共利益和私人利益孰重孰轻的问题,是千年后各家学派争论的焦点。在韩冈看来,有些时候牺牲私人利益的强硬是必须的,只要将补偿给足就行了。
苏颂无声的笑了,只有韩冈这样的年轻人行事才会如此锋锐,换作是自己,要顾虑的事就太多了,“慢慢来吧。”
他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