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怀抱暖人。他不出声,只是拥着她,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一下一下地轻轻安抚。
暮青闭了闭眼,手一松,刀便落入了步惜欢的手里。
“没事。”她先出了声,声音低而平静,仿佛怕他担心,反而先开口安慰他,“我又不是第一次杀人。”
在西北,她不知杀了多少马匪和胡人。
步惜欢淡淡看了暮青一眼,“嗯,不是第一次杀人,却是第一次折磨人。”
暮青一僵,听见步惜欢低低叹了口气,随即放开她,把刀妥善地放到了桌上,转身出了大帐。回来时,他手里端着盆温水,放到盆架上后便牵住她的手走了过去。
她的手指上染着血,血已干,他放在掌心里端量了一会儿,笑道:“十指纤如玉,指甲如花红,这颜色倒是衬你。日后卸了戎装,你我大婚之时,要宫人用凤仙花汁染染,定然桃红明艳,美极。”
“不要。”暮青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眼步惜欢,她满手是血,他竟能想到凤仙花汁,世上能这般不合时宜地说着情话的,大抵只有眼前这男子。她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因此虽然拒绝了,嘴角却勾了勾,淡声道,“凤仙花有小毒,含促癌物,且不易挥发,其土壤中若种植其他蔬果,长期食用有险。”
步惜欢怔了怔,虽不知促癌物质为何物,但别的倒听得懂,“伤身?”
“嗯。”
“那就不用。”他笑了笑,柔宠溺人,问,“那为夫为娘子洗了可好?”
他掬起水来打湿她的手,低头仔细地洗着,仿佛真是在洗凤仙花汁。
暮青鼻头发酸,扭头纠正,“此乃军中。”
“好,末将,都督。”他慢声低笑。
“你只是普通兵勇。”她瞥了眼他的军袍。
“嗯,小的。”他低头为她洗着手,目光专注,随意改口,仿佛不觉得在她面前伏低做小有何不妥,唇角反而噙着笑意。
暮青却再找不出话来说了,只能听着水声,闻着水里扑出的血腥气,心情渐渐沉了下去。
步惜欢没抬头,却仿佛能感觉得出她的心情变化,眸中的笑意也渐渐淡去,边为她仔细洗着指甲缝里的血渍,边说道:“我在汴河行宫广招男妃那年,第一个死在冷宫里的那人,身上的那张人皮是我亲手剥的,当时虽可命人动手,但我还是亲自为之了。那年,刺月门新建,我身边只有寥寥几人,他们都知道跟着我要走的是一条荆棘之路,稍有行差踏错,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