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冲向前方接连劈翻两人,片刻之后,又在敌人的惨嚎声中退了回来。几名在他援助之下得以歇息会儿的扈从连忙并肩向前,重新堵住阵线上的缺口。而猗卢将手中破损的长刀丢弃,反手拔出另一柄长刀:“诸位,只要再坚持一会儿!”
他的判断一点没错。
毕竟能够参与弹汗山祭天大典的,都是拓跋鲜卑族中位高权重的大帅,自始至终,祭台上的人数都不超过五百。再考虑到禄官和猗卢的扈从武士已在之前的决斗中死伤惨重,此刻癫狂‘乱’斗的充其量二百余人。这些人的行动起初还有些目的,厮杀到后来,竟似是全都疯了,彼此挥刀‘乱’砍。
每个人都在杀人,每个人都会被杀,每个瞬间都有人死亡。在这样的状况下,二百人并不是个很大的数字。
仅仅过了短短片刻工夫,弹汗山的山巅祭台上突然就显得空旷起来,零零散散地十几二十人彼此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在这样的距离上,哪怕手持长枪大戟也不足以给他人造成足够威胁,而曾经因为杀戮而沸腾的头脑,终于渐渐地冷却下来。
有人警惕地四处张望,有人‘露’出茫然神‘色’,有人身负重伤摇摇‘欲’坠,随时将会死去,也有人在身边的尸体中发现了自己的亲朋好友,于是突然想到自己适才不知中了什么邪祟,猛地跪倒在地,发出不知是哭是笑的嘶声。
山风呼啸而过,祭台中央的篝火仍在熊熊燃烧。这座篝火如此庞大,数十里外都能清晰可见。按照往年的惯例,只有在祭礼完全结束之后,篝火才会渐渐熄灭。弹汗山的脚下,数以万计的普通鲜卑部众虽然格于传统无法靠近,却都在眺望着篝火。哪怕他们隶属于不同部落,却都翘首企盼着能有一位新的大单于出现,结束拓跋鲜卑东西二部分裂的局面。在这些淳朴的牧民心中,弹汗山是神山,祭天大典是神圣的仪式,而在祭天大典上受到神灵启迪的酋长们,必然会拓跋鲜卑选择出一位英明的首领。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象得到,弹汗山之巅居然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吧。
经历了第二度厮杀之后,拓跋鲜卑西部的酋长和扈从武士们还活着的也不过十人而已。众人顾不上收拾情怀,立即分散开去,检视着四处局势,以防再次生变。
猗卢转过身来,向温峤深深作了个揖。他摇头道:“这般局面实在是叫人羞愧。温长史、太真兄,我……”
没等他说几句,一名猗卢的部下指着祭台东南角嚷道:“看,那不是惟氏么?”
弹汗山祭台营建于近百年前,虽说历代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