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恽看看他,又看看身周众人:“嗯?”
“将军,我们耽搁不起啊……”部属小心翼翼地道。
李恽神情一震,瞬间恢复了正常。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了这时候,还有什么要多想的?他冷笑道:“不去管他,我们走!”
或许是短暂的耽搁浪费了时间,又或许是百余人的队伍深夜行进,终究难免引起注意。这时候,几座靠近道路的帐篷,似乎有人掀开帐幕,向外张望。不知哪里又有犬吠声响起,惊动了更多的人。
时机稍纵即逝。根据之前打探到的消息,此地由陆遥的精锐近卫守把。眼下虽没有见着,那多半是出于深夜时难免的懈怠。一旦被他们反应过来,形势可就复杂了!难道真的要兵戎相见,强行杀进去么?
“快!快快!”他突然暴喝出声,再不隐藏行迹,一行人随即加紧前行。原本散碎几不可闻的的脚步声越来越急,最终汇聚成整齐划一的沉重声响,仿佛一头出柙的猛兽踏地狂奔。
一百步,五十步。
队伍前方的数十人,在奔走时身躯微微下沉,单手扶住腰间的刀鞘,精神和力气都往肩膀上聚集。有些人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预备发出猛烈的嘶吼。而位置稍后的众人自然而然地加快步伐,减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排列成了一个锋矢阵势。
三十步,十步。轰然大响!
那处营地外侧简单的木制栅栏,在数十人爆发而出大力之下瞬间破碎,断裂的木板四处飞溅。冀州军士卒们一齐鼓噪,如潮水般沿着破口涌入营地。
营地里稀疏分布着三五座帐篷,唯独中间一座最为华美宏大,四周毡毯铺地,帐门两侧燃着的也不是松明火把,而是手臂粗细的巨烛。
这情形再明白不过了。李恽撮唇作哨,队伍立即散开。先分出若干小队控制其余帐篷,又有数名身形高大雄壮的甲士当先进入帐中,余下众人手持刀剑警戒,口中整齐划一地高声呼喊:“扬武将军在此!”
这样的姿态已经够威风了,能够清晰地显示自己作为冀州军的主帅,足以与幽州军主帅陆遥分庭抗礼的地位。接下去需要的,则是另一种姿态。
李恽略整了整袍服,在这呼喊声中施施然迈入帐内。就在这几步路的光景,他已经恰如其分地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那是三分敬仰、三分庄重、三分诚挚,还带着一分不可言说的亲近。
在这座帐幕里的,会是谁呢?李恽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去年秋天丁绍接掌邺城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