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般的人物。”骆白衡话题一转,道:“不过,你的意思我们明白,可惜晚了一步,刚才在山上,大伙已经跟刘郎君签了契,从今往后只卖剡溪纸,不卖由禾纸,总不能墨迹未干就反悔了,说出去不好听!”
“签的只是各自订了剡溪纸多少的量,关于其他,顶多是口头约定。”何濡深谙人心,知道这些商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哪里肯白纸黑字和刘彖约好只卖剡溪纸。那样日后若有变故,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最多口头做了约定,以骆白衡过往的信誉为担保,刘彖还是信得过的。
骆白衡脸色一沉,道:“口头约定,也是约定!何兄莫非怀疑我的人品,说出的话不作数吗?”
何濡歉然道:“不敢,骆兄误会了,我绝无此意。这样吧,我也不怕家仇外扬,让诸位看清楚刘彖到底是怎样的小人!”
他细说从头,刘彖如何截断碧幽河水,如何借势逼迫洒金坊交出造大纸的秘药,又如何私下勾连祁华亭,以钱财诱人叛主,又如何将造纸的革新技艺窃为己有。凡此种种,人神共愤,尤其在这个经商最讲究信誉的时代,刘彖的做法无疑登不上台面,也为人厌恶。听了何濡的话,有名有姓,有板有眼,一查既知,应该不是瞎编乱造,骆白衡面色凝重,道:“没想到刘郎君竟是这样的人……”
“去年的钱塘湖雅集,刘彖小人之名早就传遍了三吴士族,在读书人中口碑极差。骆兄若是被他的狡言套住,只卖聚宝斋的大纸,很可能赔上名声和家业,望三思后行!”
骆白衡苦笑道:“可我毕竟答应了刘彖,圣人说言必信行必果,我虽然是个商贾之流,但也知道为人处世,要信守诺言,不可毁约……”
何濡大笑,道:“骆兄此言差矣!”
骆白衡以为他在嘲讽自己,神色颇为不悦,道:“何兄有话直说,我哪里错了?”
“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孔夫子是在告诉人们知道变通的道理,不问是非的固执己见,那是不可取的。”
“啊?”
“孔夫子的话或许晦涩些,孟夫子也说过,‘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只要符合大义,就不必对小人信守诺言。刘彖的所作所为,无不失义失节,骆兄对他言必信、行必果,那才真正违背了圣人的教诲!”
骆白衡深感羞惭,他不读书,听人说起这句话,还以为是警醒世人要讲信誉,没料到闹出了天大笑话,赶忙起身作揖,恳声道:“幸好今日遇到了何兄,才不至犯下大错。也罢,跟刘彖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