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竟陵王为扬州刺史,必然招致朝野反对?但为什么还要力排众议,坚持这样做呢?其实这是以退为进的策略,众臣反对了竟陵王任职,当主上退让,同意换人,却要求迁州治的时候,谁还能表示反对?就算还有少许人不识趣,对比之前的阻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鲍熙也想到了这一层,却摇摇头道:“主上既然有了谋划,定然安排了人在适当的时候上表提出迁州治的建议,要是明府贸然横插一脚,主上未必高兴……徐郎君,君心不可度,君威亦不可测啊,义兴徐氏为此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充分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鲍主簿!”
顾允脸色微变,担心的看了徐佑一眼,斥责道:“就事论事,不要说那些惹人厌的话。微之也是一番好意,数次献策全然为我着想,是我有幸才能结识的益友。你是我父亲托付来辅佐我的人,也是我的良师。两位都是我敬重的人,如果对某事的看法有异同,大家一起商议就是了,切莫出言伤人,坏了彼此的情谊!”
他从来都是称呼先生,第一次直呼官职,显得见外又疏远。鲍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望了徐佑一眼,然后垂下头去,心中略微有些后悔,道:“明府教训的是,我口不择言,应该向徐郎君致歉。”
如果徐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离间他和顾允的关系,或者想要拥有对顾允的影响力,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能够容忍的僭越。
徐佑苦笑道:“其实主簿说的没错,君心似海,不好揣摩,但此事我绝对没有让飞卿涉险的意思。”
“我明白,微之不必解释!”
顾允目视鲍熙,鲍熙笑了笑,他是谋士,隐在主人身后,能屈能伸,倒不是很在意面子,起身作揖,道:“方才是我一时情急,言语多有不敬,望郎君海涵!”
徐佑也站了起来,一揖到地,神态比起鲍熙更加的恭敬,道:“主簿折煞我了,都是为了飞卿出谋划策,略有争执,是题中应有之意。孔子东游遇两小儿辩日,孰远孰近,各有道理,连圣人尚不能决,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以有争执是好事,理越辩越明,总能找到一条最适合的道路让飞卿青云直上!”
他顿了顿,道:“最合适,不是最安全!”
这番话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尽显徐佑的大度和从容,尤其对顾允的关心发自真诚,所以在鲍熙听来份外的刺耳,只是刚才已经犯了错,这下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顾允很是感动,扶着徐佑的手臂,让他和自己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