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那王崎便毫无机会。
可古怪的是,这个偃人少年,却没有一点沮丧的痕迹。他脸上没有一丝阴霾,反而隐隐透露着一股喜乐之意。
是的,喜乐。如果不听着两人辩论的声音,光看他二人神色,那么一向表情严肃的宙弘光,反而像是落入下风了一样。不知道啊,还以为这个偃匠已经胜券在握了。
——他好像完全不在意胜负。
老仆如此想着。
相府的气机,渐渐肃杀了起来。文气激荡,无形的光华逆冲霄汉。绝大多数人都感觉不到这一重变化,但是,文位在身、道德澄澈的人,却都心有所感。
宙弘光的文道,在被打磨。
大约消耗了太多心力,宙弘光终于是有些乏了。他也感觉得出,王崎虽然立论不凡,但是却缺乏将这个题目打磨圆满的文采。到了辩论后期,他已经有几分“狡辩”的趋势了。
大学问家挥挥手,道:“若是你肚子里只有这点货色,那这一场争论,便没有必要了。你所说的,我会考虑。”然后,他呼喊道:“生虞,送客。”
“喏!”老仆急急忙忙跑出来,站到王崎身边,说道:“尊客请回吧,我家相爷要歇息了。”
王崎拱拱手,道:“多谢左相解惑之谊。但是,我最后还有一眼。”
“说便是了。”
“左相可曾听闻‘伪君子’这个概念?”
“玉人之所患,患石之似玉者。”左相点了点头:“道貌岸然,金玉其外之人,便是了。”
“伪君子之所以为伪君子,便是因为他们能够口诵道德文章。”王崎拱拱手,抛下了最后一组问题:“那么,伪君子颂出的道德文章,是否为错?仅看其文,伪君子所颂扬的道德,与真君子的道德相差几许?若是一种道德为伪君子所赞颂,又是否说明此种道德便是谬误?”
宙弘光楞了一下,道:“知行不能合一,非是读书人所为……”
王崎拱了拱手:“言尽于此。”
他似乎也没有了辩论的性质,直接离开了。
王崎离开之后,宙弘光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不一会儿,老仆生虞回转,低声道:“老爷,偃师已经离去了。”
“嗯。”宙弘光点了点头,然后翻手取出一枚长条状的礼器,道:“生虞,且拿着我的信物,明天带我告假。明日的早朝,我便不去了。”
生虞大惊,道:“老爷,偃匠谬论层出不穷,为止气坏了自己,或是乱了步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