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还不接驾?”
话音落下,榻间便伸出只手来,懒洋洋地拢了未放的半边床帐,扶住麒麟雕花的榻围,歪头看来。
这一拢帐子,烛光照进帐中,只见锦被凌乱,堂堂帝王伏于少年身下,墨发泻在榻沿儿,半边容颜如画,眸底情意春浓,意态散漫不羁。男子龙袍已褪,玉背生辉,背上细汗涔涔,残红遍布。
宫人们面红耳赤,纷纷低头。
但闻少年语气如霜,“接驾?微臣倒想听听,太皇太后想要微臣如何接驾!”
少年的声音不似往常那般冷厉,听着粗哑急促。
“朕也想听听。”步惜欢淡淡一笑,伏在榻上侧首看着元敏,声音低哑,“太皇太后深夜出宫,随朕来此,所为何事?莫非也想让朕起身接驾?”
那锦被盖在两人腰间,隐约可见帝王腰下无一物。
元敏见此,面色不见赤红,目光在暮青身上一落,见其衣袍虽凌乱,但上身不露,而其下身又遮在锦被里,目光不由犀利了几分,威声道:“皇帝,你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如今竟胡闹到朝臣这儿了,成何体统!还不随哀家回宫?”
步惜欢玩味地一笑,“太皇太后冤枉朕了,难道没瞧见是爱卿在朕这儿胡闹?”
宫人们恨不能捂住双耳,但只能将头垂得更低。
元敏责问道:“你可想过此事明日传至朝中,皇家脸面何在,大兴脸面何存?”
步惜欢笑得更加玩味,微微回头,对暮青道:“爱卿可听见了?还不下来,若再在朕身上胡闹,可有损皇家脸面乃至大兴的脸面。”
“你!”元敏气了个倒仰,“你还要胡闹到何时!”
“朕胡闹,不正是太皇太后乐见的?”步惜欢沉默了一会儿,伏在榻上一笑,笑意嘲讽至深。
如若不是她怀疑青青是女儿身,她会深夜出宫来此管他的榻上事?她巴不得他更荒唐!
两人相视,一时皆无言,唯听夜深静,烛苗噼啪一响。
元敏定定望着步惜欢,皇帝在宫里长大,她了解他,他心怀乾坤大志,绝非荒唐之人。他好男风,广选男妃,皆是羽翼未丰之时不得已之举,这些本该是假象,但听朝中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回禀,他夜夜宠幸男妃之事又属实情,一日两日如此,这些年来皆是如此,由不得人不信。她只得猜测这些年来,她不允许他纳宫妃有龙嗣,他的那些精力便只能发泄在男子身上,且他在宫里压抑得久了,性情上终是有些不羁的。因此,今夜他来都督府,兴许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