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狠狠跺了一下脚,伸了一根嫩白的手指,趾高气扬地怒指着她:“那虞幼窈泼了我一脸茶水,这总是事实吧!”
虞霜白想说,你活该!
却被虞幼窈拉了一把,虞幼窈哭着说:“曹七小姐却是不知道,我打小就没娘,每回旁人提起这个,我心里就难受,一时精神恍惚,不小心泼了茶水,也是不知道是往曹七小姐脸上泼的,还真是对不住曹七小姐……”
场中静得是落地可闻——
大户人家的姐儿们,打小就教导着“骂人不骂娘,说人不揭短”,这才是贵女该有的涵养。
可曹映雪却是二者都占了。
谢大夫人死者为大,又是长辈,岂是她们这些后辈能嚼弄的?可不是连人家虞幼窈的娘都轻辱了去?
虞幼窈丧妇长女也是事实。
可人是你长兴侯府请上门来的,哪儿行这样折辱人?曹映雪当着众人的面儿揭人的短,这话到了任何人跟前都是没理,少不得叫人觉得没规矩,没教养,不知礼数。
便是被人泼了一脸茶,那也是活该。
长兴侯夫人哪儿能想到,这事竟也拐了一道弯子,连忙道:“映雪打小叫我娇惯了,说话也是口无遮挡,也无意冒犯虞大小姐,虞大夫人人你看,贵府的大小姐受了惊吓,不如先使人带下去好好梳洗一下,有什么话再好好说?”
但凡牵扯到教养的事,便都不是小事,可不行继续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腾,免得失了长兴侯府的威严与面子,倒让人觉得长兴侯府没得礼数。
今儿的花会,府里可是花了大力气在操办着,可不行叫人折腾了去。
姚氏没说话,抚着虞幼窈的背脊。
“长兴侯夫人说得是,”杨淑婉眼珠子一转,就凑到了虞幼窈跟前:“窈窈,可别哭了,没得哭坏了眼睛,瞧瞧这一脸狼狈……”
一边说着,就想要去拉虞幼窈的手。
虞兼葭脚下疼得直抽冷气儿,瞧了长兴侯夫人一眼。
便是曹七小姐有错又如何?
长兴侯夫人只要咬死了,这只姐儿们之间的口角,只是一场误会,曹七小姐不是这个意思,铁了心要追究虞幼窈泼了曹七小姐茶水,又害曹七小姐摔倒的事,虞幼窈还能怎么办呢?
便是巧言善辩,舌灿如莲又能如何?
也不过是垂死的挣扎。
也不枉她一番算计。
虞幼窈躲开了杨淑婉伸来的手,走到长兴侯夫人面前,福了一礼,哑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