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被罚跪了三天三夜,李长暮也陪她跪了三天三夜。
也不知杨月眠哪里想通了,从那以后便不再不许她说话了。
十岁之前,她几乎没开过口,十岁到十四岁,是李长暮一字一句地教会了她说话。
大概是之前憋太久了,开口之后,她就很喜欢说话,从前有杨月眠看着,她也只能拉着李长暮说个不停,他总是含笑听着,偶尔纠正她的发音和用词。
想到这里,她突然生出些许内疚。
一朝脱离杨月眠,她仿佛卸下了戴了十几年的枷锁,无所顾忌地接近每一个人,倒是从小陪伴她的李长暮,反而因此疏远了一些。
她伸出双臂,犹豫着想抱住他,却又缩了回来,自嘲道:“从前月眠不许我离你太近,如今他不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靠近你了!”
李长暮笑了一声,轻轻将她拥入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清淡雅致,钟迟迟嗅了嗅,身子缓缓放松下来。
“其实我一直觉得,他对你未免太过严苛……”李长暮轻声叹道。
钟迟迟无声地弯了弯唇角。
杨月眠待她,何止是严苛?还有很多李长暮不知道的呢!
“你怨恨他么?”他轻抚着她的背部,低声问道。
也不知是不是李长夜经常抚摸她的背脊,导致她背上有些敏感,突然被李长暮这么一摸,她身子反射性地僵住了。
“怎么了?”李长暮关切地问。
钟迟迟从他怀里站了出来,摇头笑道:“没事……我怎么会怨恨他呢?”
她是真不恨杨月眠,杨月眠威胁到了她,她想办法除去就好了,除不掉是自己技不如人,有什么好怨恨的?
李长暮微微笑道:“我看你现在没有他在身边管着可快活得很!”
钟迟迟看向他,若有所指地笑道:“是啊!我不喜欢有人管着我!”
李长暮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钟迟迟不介意说得更直接一些:“我不喜欢有人管着我,不只是针对杨月眠,你也一样,今天我让李长夜走,是不想让你难堪——”她笑了笑,“李长暮,我们是从小到大的情谊,但我这人对情谊看得比较淡,下次不要再做这些伤感情的事了!”
说完这些,她又亲昵地挽住李长暮的手臂,娇娇地说:“不说了,快传膳吧!我饿了!”
……
既然要给李长暮留面子,钟迟迟就没打算当晚再回宫里。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