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真正参与其中,并成为制造出这场灾难的“诱导因子”后,他才知道,曾经的共情何等苍白与空洞。
当一个尚且算是人的人真正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因自己而死时,心脏会悸动,血液会升温,大脑皮层总不可抑制的受到肾上腺激素的冲击,一直在发麻。
在他翻看阵亡记录时,为了捕捉细节,并没有冷血地只看文字档案,而是仔细翻看全息录像,试图分析里面的蛛丝马迹。
他做到了,也记下了很多改进思路。
但他脑子里却又不受控制的装下了太多人被墟兽撕碎、身体被击穿、临死前倒在地上痛苦翻滚凄厉哀嚎的模样。
哪怕明知道这一切都能重置,但那血淋淋的画面依然在一次又一次冲击着他的灵魂。
那是地狱,既与他无关,又因他而起。
又是泣血鏖战的一天。
时间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傍晚。
镇医院里早已人满为患。
在这一天,军团兽又从“虚空”中变出大量墟兽,平均等级甚至高于了昨天的级,达到了级。
星火镇的单日阵亡人数从昨天的数百陡然提升到了数千。
一些任重曾经认识的人已经阵亡。
史林、江开、数个半职业队长、杨益……
在形容憔悴的城头守卫眼中,地平线处的湛蓝残阳竟似有点泛红。
那是战友与自己洒在城头的血倒映了蓝阳的光芒。
然而,仿佛又有了无穷无尽兵源的军团兽没给人类喘息的时间。傍晚的兽潮并未减弱,强度反而继续拉升。
所有指挥序列里的人都知道,今夜很可能出现昨晚那种局面,又会有更多高阶墟兽趁夜突袭。
但今晚已经没有提前埋设的阵列式高爆陷阱了。
马潇凌问任重怎么办。
任重回答不上她的问题,只用看似冷漠的语气吩咐道:“通知所有成年荒人,前往军火商城领取枪支弹药。必须给鏖战了两天的拾荒者以充足的休息,否则明天必定全灭。今晚必须由这些人来撑过去。”
马潇凌又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到底在等什么?”
任重一愣,“我在等什么?”
他没有回答马潇凌。
其实除了观察战争之外,他在等孟都集团的第二张底牌。
目前兽潮只是强度偏高而已,但还没有出现任何别的异常。
任重认为,孟都集团不可能只有这一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