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存诚忍了又忍,才没有老泪纵横,情绪却是激荡的不行。
直到轿车过了平江市最繁华的十字路口,景存诚才问:“王师傅,咱们现在去哪?”
“您叫我小王就行了。咱们现在往平江饭店去。”司机握着方向盘,稍微偏偏脸说话。
任何挂着地方名字的饭店,在国内都是当地一流的标准。景存诚看看后视镜,问:“又是人家小杨掏钱?何必去什么饭店,就住家里不行?”
“我和小兰住在平江师范学院的宿舍里,景明住在学校,不方便。再说,你住过去,左邻右舍的要问来问去,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人家杨锐心细,安排你住在平江饭店,你就住两天,等从北京回来了,帮我们搬家,再和邻居们见面也不迟。”景母是做过副部长太太的女人,这些年生活艰辛是一回事,却从来不会小里小气。
景存诚“唔”的一声,不说话了。他现在还没有得到正式任命,所行所言都需谨慎,回到人多嘴杂的宿舍区,的确不是什么好主意。
司机安静的开车,很快将景家人送到了平江饭店门口。
平江饭店占地甚广,苏式的主楼也修的庄重气派,几根粗壮的圆柱子,将无用的大门向前延伸了十几米。此时国内少见的玻璃旋转门前,铺着又长又宽的红地毯,两名穿着鲜红色外套的侍者,笑容满面的看着轿车,态度和善。
从小就在贫困中长大的弟弟景明仰视着眼前的平江饭店大楼,脚步有些畏怯。
景存诚此时也反应过来,低声道:“太破费了,不想回去住,找个招待所不就行了?”
景母笑笑,说:“给你说是杨锐安排的,他说有人付账,不用你管。”
须臾,韩大姐穿了一身鲜艳的红色棉袄,从大厅里出来,笑容满面的招呼着他们,笑道:“这位就是景大哥吧,我是天津制药三厂的韩燕,来,我帮你们拿行李,小朱,动作快点,帮忙提东西。”
她身边也带着跟班呢。
景存诚一看这个架势,就问:“您也是领导吧。”
“什么领导不领导的。”韩大姐一甩手,笑道:“我们制药三厂就是个小厂子,我是厂长没错,不过,以后要跟着杨锐讨生活了,就是你女儿的学生,哎呀,这么一算,您高我三辈啊。”
让她插科打诨的,景家人都笑了起来。
景存诚更是心中大讶。他身在劳改农场,唯一一次见到大舅哥也比较早,得到的消息有限,其后的书信来往都要接受审查,却是连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