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和自己只可能是敌非友,但程立还是自然而然,就对翟飞惊产生了不小的好感。他叹气道:“这样啊?那还真可惜。”
翟飞惊微微一笑(当然,因为他低着头的缘故,别人也不大清楚他的笑容,只是看见他面颊处肌肉略略牵动了一下),随口道:“没什么,我也习惯了。”
秋夜雨接口,冷冷道:“其实脖子断了低着头,也有好处。那就是别人永远看不见你的脸,自然也猜不透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了。不过翟大堂主,你好端端的不在白玉京待着,和玄静真君一起跑到西湖上来干什么?可别告诉我,你真的只是想要游湖。”
翟飞惊又笑了笑,道:“在下为什么而来,秋大档头当然明白的。”
秋夜雨冷笑道:“那么你也应该明白,那件物事现在已经归属朝廷所有,不是你们八斗堂能够染指的。是聪明人,就该立刻放手,乖乖回去白玉京。否则的话,恐怕将会输干赌本,甚至倾家荡产啊。”
翟飞惊淡淡道:“要说朝廷的话,秋大档头固然属于朝廷一员。但张真君何尝不是朝廷中人?而我们八斗堂,也不是单纯的江湖草莽啊。”
秋夜雨双眼瞳孔陡然收缩,缓缓问道:“这是颜相爷的意思?”
翟飞惊又笑了笑,并不承认,也不否认。倒让人感觉很有些莫测高深。
张玄静目光一转,鼓掌大笑道:“好了好了。这里又没有和尚,何必相互打机锋?既然咱们上了这条船,那么秋大档头,你总不好意思就让我们站在这里喝风吧?我虽然是个道士,却还未修炼成仙,不懂得餐风饮露的。”
秋大档头嘿声轻哼,道:“又没人请你。是玄静真君你自己好奇心起,说要上来见见程兄。现在人已经见过,你可以走了。这里是烟花之地,你好歹也是个出家人,在这种地方待着不合适。”
张玄静打个哈哈:“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道士我对于程少,可是一见如故,恨不得和程少坐下来,一起痛饮三日三夜呢。再说,我虽然是个道士,可符籙派不比丹鼎派,他们要守身戒色,我们用不着啊。不然的话,咱们张家如何能世代相传至今?”
秋夜雨冷哼道:“你要和人家痛饮三日三夜?问过别人意见没有?再说,人家程少现在正赶着要入喜房,享受温柔滋味,哪有时间和你个牛鼻子胡说八道?”
说起来,秋夜雨也是有个性。刚才未明张玄静来意,讲究客客气气,一口一个玄静真君。可现在已经知道了,张玄静居然和八斗堂勾结在一起,更隐隐和白玉京中的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