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脉枕上,那老者搭上贺兰手腕、三指微动,面色却渐渐凝重起来,再换了左手来诊,眉头愈发紧蹙,良久才道:“娘子无病。”
雪儿正欲开口,却听得贺兰笑道:“奴家并无隐疾,只是水土不服罢了。”
那老者闻言一愣,复而笑道:“是了,是水土不服。”话毕药方,提笔问道:“不知娘子从何处来?”
“西北高原。”贺兰笑道,“听闻中原医学博大精深,特慕名而来。”
那老者低头拟着药方,话语中带着隐隐笑意:“原来娘子不是来看病的。”
“是为看病,也为求学。”贺兰坦诚道。
“医者就是一把骨头,在汤头方剂里泡得久了,就通透了。”老者摇头笑道,“娘子大可当个闲时的消遣,不必和自己较真。”
“病因之始溃于肠,沸水能治矣。”贺兰肃然起身,同那老者揖礼道,“小女子自西北高原而来,即便在《阿耶本达》里泡上一生,亦只知以沸水治疗肠胃顽疾,以酥油熬化来止血。此生有幸来汴梁一回,还望老先生不吝指点。”
“沸水如何用得?酥油又如何止血?”老者疑惑道,“何为阿耶本达?”
“《阿耶本达》乃是天竺医论。小女子故地草木稀疏,不仅用沸水酥油治病,更以青稞酒糟、金矿水银入药——皆是绝处求生的无奈之举。”
以金石水银一众剧毒之物入药,老者也有所耳闻,再见贺兰满目皆是诚恳与严肃,好奇和无奈一时在心底翻腾。
良久,老者才叹道:“我许家不收外徒。”
贺兰眸子一暗,正欲揖礼拜谢,却又听得他道:“但我年纪大了,这眼睛也愈发不行了,你若愿意,就留下来替我写方子吧。”
百花闻言满心欢喜,见贺兰对着许老深揖一礼,语带笑意:“学生对中原草药尚且生疏,还望先生容我先行熟悉,明日再来写方子。”
许老满面和煦地点点头,扳动了桌边的机括,门边一阵清脆铃响,立刻有童子推门进来。
“带这位娘子去认一认铺子里的药材。”许老吩咐道。
那小童点头道:“娘子随我来吧。”
百花一行跟着出来,瞧见那小童又推开旁边厢房的门迈了进去。
贺兰转身道:“难为娘子陪了我这许久,眼下事情已妥了,娘子不如早些回府歇息。”
“也好,”百花同她点头示意,“晚些时候,我让索迪尔来接姐姐回府。”
下得楼来,只见医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