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里。
在那个花开满山头的地方,满头白发的他抱着同样白发苍苍的她,平静而温柔地跟她叙说着年轻岁月的种种时光。
她当时很怕,怕再也见不到他了,怕她走了后他会孤单。所以,即使她心里很难过,还是装作平静地让他忘了吧,让他好好地活下去。
他答应了她,可他却没有做到。
她神智涣散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紧紧地抱着她不松手,冷硬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但他眼眶上的泪,却如同一串串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掉在她的脸上、身上。
那浓烈的哀与心死,让她的灵魂为之一痛。
她想回抱他,想让他别哭,可是,她却随着清风消散了。
宓月视线模糊着,眼眶里温热温热的,唇边的笑容渐渐地扬了起来。
真好,她又能遇到他,看着他。
萧溍执着弓,回过头,隔着湖望着她。
即使隔了那么长的一段距离,他也感受到了她炽热的、浓烈的情愫。她看着他微笑的样子,有种久别重逢后的珍之爱之重之。
萧溍愣了愣,抬脚向宓月走去。
他沉默地走到她面前,不发一语,只是用一双深潭般的黑眸静静地看着她。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泪光,看到了她欣喜的目光中含着一丝感恩。
感恩?
他微微挑了下眉,认真地仔细地端详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将她看得如此清楚,她的眉、她的眼,以及,她的情绪。
她在看着他,带着喜悦的、激动的看着他。然而,她的目光明明就投在他身上,他却察觉到,她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你在看谁?”他低沉的声音徐徐响起。
宓月的思绪渐渐回归,她眨了眨眼睛,忍住想落下的眼泪,露出明媚如春阳的笑容:“我在看你。”
“我是谁?”萧溍问。
她回答说:“你是豫安郡王呀!”
萧溍却皱了皱眉,再次沉默不语。
宓月笑眯眯地说:“你该不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吧?没关系,你要是忘了,我告诉你。”
萧溍眸光垂了垂,落在她手上的食盒上。
高达五层的食盒笨重极了,她那小小的手儿提着它,显得她纤弱的身子更加的弱如细柳。
他伸出手想提过她的食盒,却不料她正要将食盒提高,以至于,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儿。
柔软的、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