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
篮子洗干净后,装上同样洗干净的野菜,姑娘站了起来,正要往厨房里走,忽有所感,朝着一处望去。
只见那里,不知何时立着一高大的男子,站在那里不知看了她多久,连衣摆被露水打湿了也没留意。
看到她高兴地朝他招手,萧溍迈着僵硬的脚步,一步步,走得郑重。
这么美好的一幕,他怕又是一场梦,如当年她逝世后,他每每醒来,总是处处都空落落的,再也寻不着她。
走近了,他带着迷恋与渴望,看着她的一眉一眼,一笑一颦,怎么看也看不够。
即使有了这一世的记忆,知道她就是她,知道他求到了她,但兴许是在太在乎,亦或上一世后来的那些年太过悲痛欲绝,肝肠寸断,他总怕一切都是梦。
怕是,因太过痛苦而产生的幻觉。
他伸出手,轻轻落在她的脸庞上。
是温暖的。
她会笑,会看着他,还会跟他说话——“怎么今儿就来了?”
宓月抓着他的一片衣角,摸到是湿的,“该不会是赶着夜路来的?”
萧溍落在她脸庞的手轻轻按了下,唇边缓缓地露出得偿所愿的笑容。
“月儿……”听到他轻轻的呼唤声,宓月抬头望着他,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是两天不见,怎么瞧着像是许久没见一般。”
见他的头发上沾了一片叶子,她踮起脚,把叶子拈走。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温温热热地碰了下,无尽痴恋。
宓月只道他是吓坏了,说:“我放了鸽子送信回去,你还担心什么?”
从悬崖上落下去后,她与魏紫便沉入河水里,被冲到了下游。
魏紫受了伤,她担心后有追兵,在河里的车厢留了一个记号,便带着魏紫在交流处游入另一条河流,逆游而上。
若有追兵,只会沿着下游地找,不会想到她进了另一条河流,反往上流去了。
车厢里的匕首,是她插上去的,上面带着一片衣料。
这只有他才能看明白的信号,就算落入别人手中,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宓月担心萧溍没有寻到河底的马车,又或者匕首与衣角被人取走了,她联络上庄卫后,借用信鸽给他送了信。
此处的草屋,离庄卫的一处据点不远,是一处极隐密的藏匿点。
他知道她在这里,连夜便赶来了。
没看到她时,他尚可忍耐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