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思索片刻,又道:“调嶲州刺史张柬之,转任荆州刺史!”
婉儿心中一跳,暗道:“终于来了!此人先用一纸谏书尽显其先见之明,又在姚州土蛮谋反一事中展露了才干,如今终于守得云开。此番虽是平调,可是他的回京之门已经算是洞开了!”
婉儿暗自思忖着,仍不忘将武则天的吩咐一一记在心头。
武则天又对李昭德等宰相们道:“今日大朝会,夷狄酋领控诉各处流官不法之举的事,你们也都听到了。前番曾有边州官吏上奏朝廷,弹劾边州流官大多既无安远靖寇之心,又无治理地方之能,只顾瓷情割据,诡谋狡算,互结朋党,提携子弟,以致中原亡命,皆视边州无法无天之地为乐土。
朕当时还不以为然,以为其言夸张,尽多不实之处,如今看来,边州各地情形,比之所言还要严重百倍。今日各地土酋激愤之情溢于言表,为了取信于朕,他们不惜自刺脸面,血满衣襟,其愤懑之深可见一斑。
今日,他们已经把状告到了御前,如果他们的状况依旧不能得到改善,恐怕……下一次就不是一时一地造反,而是处处造反、时时造反,且再也不可能像这次一样轻易就能安抚了。诸位宰相,有见良策啊?”
李昭德扫了几位宰相一眼,轻轻咳嗽一声,拱手道:“大周革命,万物惟新。臣以为,这四夷边荒之地的气象,也该跟着变一变了!”
众宰相一起拱手:“臣等附议!”
众人议事已毕,纷纷告退,这时上官婉儿也把四道圣旨写罢,武则天批阅用印,付中书,这才一拂大袖,转回丽春台。
丽春台上,置了几张铺了锦褥的竹榻,张昌宗和张易之身着绯衣,懒洋洋地半躺在榻上,旁边各有一名小宫娥,使那纤纤素手剥好了荔枝递到他们嘴里,另有两个小宫娥托着银盘,专门负责接他们吐出来的荔核。
两人正逍遥自在地谈笑聊天,忽见武则天回来,两人连忙起身,一左一右迎上去,搀住武则天。武则天见到这两个可爱的少年,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模样。
张易之察颜观色,小心地问道:“圣人今儿在朝上可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么?”
武则天道:“还不是御史台那班混帐东西!哼!一群目无君上、无法无天之辈,还有什么胆大包天之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呢?”
武则天目中闪过一丝厉色,吩咐道:“御使台离京公干人员,大负圣望,个个该死!五郎,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
张易之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