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阿爷听说不会被征走,苍老的背影一把抓住宋福生的手就哭了。
俺们这伙人,目前遇到难事不怎么哭,但是俺们会喜极而泣。
欢喜到一定程度,说啥都显得多余,就会齐心协力哭起来庆祝。
谁还没个七情六欲。
像宋福生的大伯等几个老头,是用手掌心不停地抹眼泪。
妇女们更是一边哭着喃喃:“他爹,太好了,”一边哭的直流鼻涕将孩子往男人怀里推:“你爹不会走了,快去让你爹看看。”
“爹,呜呜呜,吓死蒜苗子了。”蒜苗子一把抱住王忠玉大腿,又哭着对他大伯说:“大伯,你用胡子扎我吧,我再也不烦你了。”
米寿更是紧紧搂住宋福生的脖子,眼泪成串的往宋福生脖领里掉。
宋福生拍拍米寿的小身子,跟着耳语几句,又拍拍的胳膊,媳妇竟然也哭了,四处望了望,闺女呢。
灶房里,宋茯苓坐在小板凳上,正孤零零地望着炉火偷偷哭,锅里是给宋福生烧的洗脚水。
也被吓到了。
太太平平时,为了过更好的小日子,她才想着让爹当玩似的读书,希望能有出息。
因为在这里,不讲人人平等的。很多情况下,有钱人也会被人欺辱。
也有出于不想让老爸再重复上一世做生意,人生能过的更精彩的私心。
说白了,盼望有所作为,不过是让生活变得更方便罢了。
但这一切的前提,要在太平时期,这都可以。
可是战乱,冷兵器时代,说破天也不是坐在后方靠电子遥控指挥,要去前面的。都有可能被自己人的冷箭射伤。
在涉及生命时,什么博前程,什么有出息,就显得很微不足道了,哪怕她爸什么本事也没有,她也要爸爸。
爸妈平安健康,才是她这个女儿最希望的,得一切在这个前提下。
“闺女?”
宋茯苓第一反应不是闻声看门口,而是急忙站起身,假装去取葫芦瓢。趁着背转身,用袖子将眼泪快速擦净。
又掀开锅盖,让水蒸气冒出来,这样就看不出她哭过。
用葫芦瓢在锅里一顿乱搅合,“啊,那到底咋说的呀。”装出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虽说演技还可以,但是鼻音出卖了宋茯苓。
一年到头,女儿笑起来无数,那都算不过来,哭却掐指可数。
就弄得钱佩英和宋福生很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