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将这些古陶瓷残片拿出来细细察看了一番,大抵上知道了这件古陶瓷器的名称了,应该是清乾隆御窑洋彩胭脂红轧道西番莲纹卧足杯。
洋彩,是雍干时期清宫对运用西洋绘画技法描绘的彩瓷,其绘画设色妍丽繁缛,需要更为高超的绘画功底与丰富的经验。
洋彩瓷器的烧制量非常稀少,绝大部分都珍藏于乾清宫端凝殿与养心殿,除了少数陈列于圆明园,后遭入侵者掠夺之外,基本上流失于外的洋彩瓷器少之又少,坊间很难得一见。
因此,向南乍一见到这件清乾隆年间的洋彩瓷器,还是感觉有点惊喜的。
只是很可惜,这一件洋彩卧足杯并非整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它如今已经四分五裂了。
向南很是惋惜地摇了摇头,端着古董盒来到工作台坐了下来,打了一盆清水,加了点洗衣粉,然后再将古董盒中的古陶瓷残片一片一片地放进水里清洗起来。
之前向南在观察这件洋彩卧足杯的残片时,稍稍注意了一下,整件瓷器似乎还残缺了一块碎片,不过话说回来,这件洋彩卧足杯修复起来倒是不难,唯一的一处难点,就是作色时要稍稍麻烦一点。
这件卧足杯的全名当中之所以有“轧道”这个两字,是因为它在烧造时,采用了瓷器轧道工艺。
所谓轧道,又叫雕地,宫中称之为锦上添花,景市艺人则叫耙花,它先是在白胎上均匀施一层色料,如红、黄、紫、胭脂红等,再在色料上用一种状如锈花针的工具拔划出细的凤尾纹,最后配以花鸟、山水等图饰或开光图饰。
在这件洋彩卧足杯上,则是在胭脂红色料上,用工具拨划出了一根根卷曲细腻的卷草,布满了整个器身外壁,这也使得修复时在工序上要麻烦了一些。
当然了,也只是麻烦一些而已,对向南而言,并不算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将所有的古陶瓷残片在肥皂水中清洗干净后,向南又用清水漂洗了一遍,这才开始拼对粘接起来。
相对于夏天时的炙热,初秋的阳光显得柔和了许多,它透过玻璃幕墙从外面射了进来,将整个修复室都映照得透亮,隔着厚厚的修复室的门,楼上楼下的嘈杂声好像离得自己很遥远,隐隐约约的仿佛梦中的回响,倒是身后挂在墙壁上的挂钟,“哒哒哒哒”的秒针,走得一如既往的坚定。
向南坐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埋头在面前的这堆古陶瓷残片中,心无旁骛地忙碌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就在他刚刚将手中的这件洋彩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