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开始找茬了:“把负责查验货物放公凭的吏目张四喜传来。”不一会儿张四喜带到他身穿低级文官的青色袍子规规矩矩的给钦差大人见礼搭眼望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吏而已。
刘子光却不问他任何公事上的问题而是问了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张四喜你家里有几口人啊?”
“回大人下官家里上上下下共有一十五口。”
“以和为生啊?”
“回大人除了下官的俸禄之外家里在松江府还有十亩棉田每年能贴补些家用。这全都靠皇恩浩荡……”张四喜有些奇怪钦差大人怎么突然关心起他的家庭生活原本死记硬背的一大堆进出口贸易的数据都没用了早知道就不那么辛苦去背了好几个晚上没睡觉呢连新娶的第八房小妾都没来得及好好疼爱。
“你一个不入流的吏目每年的俸禄不过百两纹银再加上十亩棉田的收入也不会过两百两纹银而你去年新盖的江景宅子里据说一根南洋进口的房梁木料都要一千两银子呢整座宅子造价过五万两银子请问你是从哪里来的这笔银子?”钦差大人的话音虽然轻柔但是字字都像尖刀一样扎在张四喜的心窝上斗大的汗水从他额头上冒出还没来得及申辩钦差大人的第二个问题又抛出来了。
“你家里的人口好像也不止十五口吧听说你光小妾就娶了八房儿子女儿生了九个这些人丁加起来就有十七个了你可别告诉我你的爹娘不算人。”张四喜的后背都湿了没想到钦差大人连他这个小吏的底细都摸得这么清楚可见人家是有备而来再怎么解释也是于事无补了他将求助的眼神望向旁边低头喝茶的总督大人。
总督大人依旧吹拂着茶杯上的热气根本不理睬张四喜的求助其实此刻程良珏的内心也是一片翻腾南厂果然名不虚传在这些特务面前寻常人等就是透明的存在。
眼下人家把张四喜作为突破口如果能证明张四喜贪污那么他们就有理由查问市舶司所有的官员把他们的底细都翻出来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哪个市舶司官员身上不能揪出几条线索引到上海道的各级官员身上这么查下去早晚把全上海的官员都牵连进去。
程良珏没说话他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转着思考着对策。旁边一位市舶司的副提举到站出来帮张四喜说话了:“启秉钦差大人张四喜有个弟弟叫张五喜是做出口棉布生意的小老板此人收入颇丰接济一下当哥哥的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张五喜自从张四喜进了市舶司才开始做出口棉布生意短短四五年时间就家财巨万而和他同期开始做棉布出口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