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医生。”他又叫了一遍。
她看到他柔软的嘴唇轻轻启合。
许轻言垂下眼,礼貌道谢:“谢谢,再见。”
她单方面拒绝了和他的视线交流,这样她才不至于昏了头。
车辆驶入机动车道,司机询问目的地,许轻言忽然不太想回家一个人呆着,不如去找凌俏吧。
凌俏,有点离经叛道,爱烟熏朋克,可就是这么个姑娘,学的竟然是古典钢琴。没错,台上端庄高雅,台下铆钉破洞。她租了个oft,和几个搞音乐的朋友一起住。她现在正在职业的十字路口,究竟是走钢琴家路线还是老老实实在音乐学院做个助教,慢慢转作老师,她还没决定。
照她的话说起来,她没有许轻言的天赋。许轻言笑她找借口,轻描淡写地掀过这一篇。
天赋这种东西,也无法注定一个人的人生。
她刚到oft,就见凌俏一边跳着脚穿鞋,一边在包里找钥匙。
“你干嘛呢。”
凌俏穿着正装,还化了淡妆,注意是淡妆,不是烟熏妆,搞得许轻言定定地看了会才确认是本人。
她看到许轻言,立马拽住她:“快快快,来不及了”
许轻言忙上前扶住她:“怎么了”
“哎呦,今天是赵大师的钢琴演奏会,下午彩排,我是现场工作人员,要迟到了。”
“那你忙。”
见许轻言转身要走,凌俏忙拽住她:“刚好,陪我去。”
许轻言来不及问一句为什么,就被凌俏风一般拉到剧院。
许轻言自放弃音乐之路后,便不太关注此类演出,以往她定是第一个抢着买票的。今天,凌俏本想借着工作人员的带许轻言进去,谁知竟被拒绝。
见凌俏一脸愁苦,许轻言想得挺开,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你先去忙,我到附近逛逛就回家了。”
凌俏很是不甘心,她不信许轻言对钢琴毫无眷恋,但那头一直在催她,她只好先进去。
许轻言对这座剧场并不陌生,她也曾来演奏多次,有一次是代表学校乐团,一次是亚洲钢琴大赛,还有一次是作为全国级音乐会演出嘉宾。
思及此,她定住心神,不让自己再往深处想。
剧院边上有一家琴行,以前自己是这里的常客,她最爱来此张望一眼三角施坦威钢琴。可惜,口袋里不够富裕,店主说了,这架钢琴是传家宝,不外卖,只收藏。若是喜欢,倒是可以借她弹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