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当,但眼神中带着股奇异的坚韧。
他一眼就看中了他。
沈月初自己交代是孤儿,所以无牵无挂,很能豁得出去,要不然,他不会这么快赢得帮派里长老和他的信任。
他不是没查过沈月初,但所有资料都很简单,也没有许轻言这个人。
所以,他说沈月初随身藏着她照片,甚至告诉他,许轻言是他女友,这是假的。
沈月初从来没有提过许轻言。
但程然猜过,沈月初心里应该有一个女人。因为,沈月初唯独女人,从来不碰,酒色乱性,他的自控力强得可怕。
现在,程然倒是有点理解。
这个女人,你多靠近一步,都怕会玷污她,自然想要保护她,让她远离纷乱的世界,得一处安宁美好。
可惜啊,她终究还是被拖入这个肮脏不堪的世界。
太阳不知不觉张开了光芒,气温回升,车水马龙更甚之前。
“想听听月初的事吗”
许轻言轻声打断他:“不用了。”她的呼吸很轻,声音也很轻,像是随时会断气,“我想一个人呆会。”
程然觉得今天差不多了,她需要点时间。
“好,有事联系我。”
他起身前,又说了一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许轻言的睫毛轻颤,没有回应。
他走后,许轻言深吸一口气,指尖冰凉,慢慢将照片翻到正面。
照片是用拍立得拍的,一次性相纸,画面里背景有点暗,应该在酒吧,两个人正在喝酒,可能是被偷拍的,两个人朝镜头看的时候,都没有完全准备好,程然举杯朝镜头示意,动作有点模糊,而他身边的人,懒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斜睨着。
“小姐,你吃完了吗”
店铺老板娘拿着抹布来收拾碗筷,边上还有一对小情侣等着入座。
许轻言不声不响地让位,穿过人流,走回家中。
她又把布谷钟的照片取出来,两张照片摆放在一起,显然,程然这张要鲜活很多。
不多时,她把照片收好,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准点出门上班。
许轻言坐上公交车,玻璃窗上的光斑如同琉璃碎片,印在她平静无波的眼眸,却无法穿透视网膜,进入她的心里。
回忆的锦盒一旦被打开,就再也无法压抑。
她忽然想到:他的忌日,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