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眼中一颤,绷着下颌:“若有朝一日,我做了令你痛苦伤心的事,你可恨我怨我,但我永不会与你为敌。”
帝轩听言眉头直皱,这话怎说得他们好似即刻就从友变敌似的。
他再摆不出笑,瞪了老祖一眼,转身离开。
暗暗嘀咕:拂墨说话总隐晦莫测,也不说清道明,含着掖着,听得他心里头挠挠地痒。索性不听他那些含糊不明的话,越听越是吊得胃口堵。
老祖杵在原地默思许久,沉凝的面色一刻也未舒缓。
次日凌晨,整夜未睡的老祖感觉到身边之人的动静,睁开眼看向怀中。
楠艾正揉着眼睛,她眨了眨,却才掀开眼皮,意识仍旧有些迷蒙不清,缓了会儿,清醒些。
久远之时的记忆如潮般汹涌袭入她脑中,她几许迷惘困惑,睁着眼呆茫许久。
直至天光微亮,晨曦的暖光缕缕透窗而入,在她脸庞淡落寸寸清霞。
楠艾眼睫微动,眉头蹙了起来,深陷一波波翕然倒灌的记忆。
老祖静在一旁,默等她先恍过神来。从她茫然的神色便料断,她该是回忆起来了。只是不确定她的记忆是否为女娃和精卫的重叠?
楠艾眼中忽而显露痛色,须臾乍现愤恨。
老祖将她神色变化悉数默在眼中,只是伸手轻轻揉了揉她几乎皱成深壑的眉心。
楠艾颤了颤眼,从那厚重尘封的记忆里游移出意识,抬头望看身旁之人。
“都回忆起来了吗?”老祖终是忍不住轻声问。
楠艾点点头,忽两眼大瞪,她猛地坐起身子,撑在他身侧,眼中裂出愤怒:“是帝溪!老祖......是帝溪害了女娃,她当初撺掇女娃去归墟,主动帮她造船!她......”
楠艾喘了喘,胸间囤着欲烧欲旺的怒火,厉然咬牙:“她骗女娃自行前去,自己却未出现。这断不是巧合,她看女娃的眼神愈发不对,满是怨念恨意。这是她蓄谋已久的事,一定是阴谋!”
楠艾拽着老祖的袖裳,回忆女娃临死前一幕,她浑身发颤,通体发冷。遂将记起的一切都与老祖俱讲一遍。
老祖听完,并未表露过激的神情,滔天怒火俱被他消弭于心口,只是目光寒了一片。
他坐起身将楠艾紧拥在怀,轻抚她背帮她顺气,尽量平息她激动的情绪。
在他温柔安抚下,楠艾呼吸缓和许多,眨去眼眶泛起的湿意,抬头望着老祖,齿间咬出果决的恨:“我要为女娃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