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太史公书》何时改名叫做《史记》,史学界一直众说纷纭。不过在沙畹、王国维、桑原骘藏、泷川龟太郎、颜复礼等研究史记的名家之后,还有一个牛人叫杨明照,他写过一篇《太史公书称史记考》的论文,可以看做是论证此疑点的盖棺定论之作。结论很简单,就是在四世纪末、五世纪初,即魏晋南北朝时,仍称《太史公书》。
詹文君一向标榜自己文才平平,但能够将至宾楼的侍者和身边婢女都调教的出口成章,引经据典,自然不会真得是不读书的庸才。
晋惠公的典故她岂能不知,作为春秋时期最著名的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的代表人物,前后数次失信于人,最后落得身败被囚的下场。徐佑这般说,用意如何,不问可知。
詹文君起身,盈盈下拜,轻声道:“知人未易,相知实难。淡美初交,利乖岁寒。管生称心,鲍叔必安。奇情双亮,令名俱完。郎君此语,让文君无地自容!文君此次四面楚歌,危如累卵,自日前得遇郎君,才如管仲之遇鲍叔,从黑暗中觅得一丝光亮,岂会像晋惠公那般负恩背义?且郎君对李季的安排,全是为了文君着想,文君又如何不知?惹得郎君心中不安,却是文君的罪过了!”
徐佑既然敢言明江夏王和太子之间的暗战,就不怕詹文君过河拆桥,同样跪伏于地,对面而拜,道:“为管则易,为鲍则难。相马失瘦,相士失寒。管贫鲍富,坦然相安。于利不疚,于义斯完。
我是家破人亡的可怜人,得一条命,已是苟且偷生的侥幸罢了。要不是与夫人投缘,这些话本不该说,但说便说了,还望夫人不要多心。至于江夏王与太子之间如何,我并不感兴趣,也没资格过问。”
詹文君以管仲与鲍叔牙的关系来回答徐佑的晋惠公之逼问,而徐佑也引用后世宋朝舒岳祥的管鲍诗来作答,一来一往,表明心迹,虽然说不上浪漫,但也有种惺惺相惜,心有灵犀的暧昧。
詹文君抬起头,美眸流转清波,发丝摇曳间露齿一笑,皎洁若明月的脸颊浮上淡淡的绯红。
徐佑心头一跳,伸手虚扶,道:“夫人请起!”
“郎君请起!”
再次坐定,两人间的关系非但没有因为刚才的事而显得生疏,反倒有种捅破了某种窗户纸的隐秘。徐佑轻咳一声,道:“夫人可知海盐公主为什么大驾莅临钱塘?”
瀑布中那位身份贵重的海盐公主,她突兀出现此地,当然不是为了旅游度假。徐佑说的虽然婉转,其实两人都知道海盐公主肯定是犯了天大的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