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只有数句话和徐郎君言说,不必坐了!”
竺无进冷汗都要下来了,尴尬的对顾允笑了笑,转头就要狠狠的训斥竺无印。这个师弟平时最得竺法常看重,悉心栽培,又以佛法精通驳倒过众多位师兄,故而小小年纪,养成了目中无人的凛然傲气。
本来年少气盛,有些许傲气无妨,毕竟他是竺法常疼爱的弟子,也确实有真才实学,大家在寺里都会让着他一点。可太守府不是明法寺,顾允也不是竺法常,他这样当面挑衅,后果无法预料。
“哦?”
顾允没让竺无进干涉,对他来说,徐佑既然决定要公开和魏无忌辩诘,说明做好了应付一切发难的准备,巴不得来挑战的人越多越好,这样更能扬幽夜逸光之名。
他歪过头,看着徐佑,笑道:“微之,别人来请教,你若有闲暇,就指点指点他?”
“指点不敢当!”徐佑也是一笑,道:“不知无印法师想要和我说什么话?”
“听闻徐郎君到处宣称,先师伯曾拜你为六字之师,还要做我沙门的大毗婆沙?既有这等的大志,想必于佛法一道无人可及。小僧斗胆,向徐郎君请教般若真意……”
这番话指桑骂槐,大不客气,徐佑也明白过来,竺无印今日出头,原来是咽不下“六字之师”和“大毗婆沙”这口气。
张桐坐在顾允他们的身后,闻言忍不住讥嘲道:“微之名声动于天下,若是竺寺主亲来,或可坐而论道。你一个小沙弥,名不见经传,何德何能向微之请教呢?”
哪怕这几年修身养性,可张桐毕竟是张桐,看不得徐佑受欺。竺无印心里着恼,脸上尚能不动声色,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若是万事仅靠名声和资历论长短高下,徐郎君又何必作《春秋正义》?干脆都按郑氏的释义来读《春秋》,岂不省时省力?”
张桐咦了一声,笑道:“小沙弥生得一张利口!”他为张氏子弟,胸怀坦荡,自觉辩不过竺无印,就不再纠缠。
徐佑先对张桐点头微笑,然后懒洋洋的单臂撑地,侧身半躺,淡淡的道:“太俗生!”
“嗯?”
顾允一愣,不解其意,张桐也是摸不着头脑,竺无进似有所悟,却还没抓到重点。
这时,竺无印突然双脚并拢,交叉在身前的双手合于胸前,目光炯炯,再看向徐佑。
徐佑摇头,道:“太僧生!”
竺无印瞬间失神,垂手也不是,合掌也不是,急促的呼吸清晰可闻。徐佑轻轻叹了口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