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该知罪?”
“这……”
那人语塞,默然而退。
又一人出列,道:“夸辩之徒,不过逞口舌之利!徐佑,你将数千老弱之兵,率万余新降之卒,军不经练,粮不继日,还敢孤身入我军中,可是欺青州无人吗?”
“青州自古多豪杰,胆略过人,我向来仰慕,可今日听将军此问,忍不住心生疑虑。莫非依着将军,需得率众十万,兵强马壮,然后才敢入营和诸君一叙?恐怕那时,两股战战者,不是在下,而是将军了!”
此人自知失言,满脸羞惭,不能对答。
再有人嗤鼻道:“将军或许自诩胆略过人,可对军略却一窍不通。想那中军数十万披甲士,谋臣如雨,良将如云,今上龙骧虎视,旁眺八维,以扬州和荆州之兵,能战者不过五万,以卵击石,败亡就在须臾之间。你若尽早降了,我家军帅开恩,或可给你留条生路,若是冥顽不灵,我怕义兴徐氏,就此绝嗣也未可知!”
“郎君此言差矣!”
听他出言不逊,徐佑并不着恼,长身玉立,负手徐行,道:“中军虽数十万,然而久沐先帝遗风,也知礼义廉耻,真正归附逆贼的不过万余希图幸进的鼠辈。故而扬州军旬月而克瓜洲、下京口,困萧玉树于梁山州;荆州军同样克江宁、占新亭,败沈度于白鹭洲,迫近石头城。东西两路,所向披靡,台城内人心思变,潜逃者堵塞江道,唯恐迟归义军,落个从逆的下场。若郎君知军略,还请告我,汉魏以来,可曾见过这样的龙骧虎视,这样的旁眺八维?”
这人讷讷良久,叹道:“在下失言,将军莫怪!”说完退到众人之后,再不肯言语了。
还是有人不服,又质询道:“你说今上得位不正,却只空口白牙,全无凭据,怎么取信于人?我家军帅受命于朝廷,负守境安民之责,而你纵兵劫掠州府,北上犯境,纵有苏秦张仪之舌,也难辞其咎。今看你只身入营,尚有胆色,且不取你的性命,回去各备兵马,择日决战,看我青州锐卒怎样大破你的翠羽军!”
徐佑立定,南面躬身,神色庄重,然后从怀里掏出血诏,展示众人,沉声道:“这是先帝临危之时,亲手授我的血诏。诏书里明示太子谋逆,要各藩王勠力同心,共讨逆贼,以保国祚不绝。这位郎君,不知此诏可为信物吗?”
一直安坐不动,冷静审视徐佑舌战群雄的卜天登时色变,腾的站起,连案几都撞翻在地,颤声道:“呈上来……呈上来!”
早有心腹近卫上前取过诏书,扶起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