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从浅饮一杯,变成了再来三巡,直到醉成现在这个模样。
虽然醉了,但魏续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下手。
他将那碟切得细细的烤羊肉递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一块细布,慢慢擦起了自己的匕首。
“将军,”他一面擦匕首,一面小声问道,“咱们之后该如何啊?”
“嗯?”吕布似乎脑子不是很清醒,“什么如何?”
“就是将军谋划的那件大事,”魏续说道,“之后该如何啊?”
吕布恍然大悟,“你说咱们带上小皇帝,离开兖州那件事啊?”
他的妻弟擦拭匕首的动作停了一下,很是惊骇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连忙点点头。
“对,就是这件事,”他说道,“将军,咱们准备何时走,怎么走,往哪走?”
吕布用筷子拨了半天的羊肉,最后又将筷子放下了。
“有盐豆子吗?”
魏续沉默了一会儿,“有。”
“咱们带着皇帝,北上,”吕布手里抓了一把盐豆子,一个一个地往嘴里塞,含含糊糊地说道,“咱们奔着东郡去!”
“东郡?”魏续语气有些急切地问道,“袁绍不是在打臧洪吗?道路如何得通?”
吕布撇撇嘴,“哦,那咱们也可以南下宛城!”
……宛城现在有刘备大军屯于城外,也一不小心玉石俱焚的架势,他们这些尸山血海都走过的老革自然不惧,皇帝怎么能带去那种地方?
魏续心中疑惑极了,他总觉得吕布既然能有这样的主意,必定是与人商量好的。自己既然想要策划阴谋,弑主夺权,自然要将这些事都打听明白,去向曹操邀功,于是连忙又继续追问道,“将军果欲投刘备?”
吕布深深地皱起眉头,那双眼睛里渐渐升起怒火,“刘备?哼!我虽未与他叙过庚齿,必定是我弟弟!做兄长的如何能投弟弟去?我去投刘表如何?”
魏续完全呆住了。
吕布似乎喝醉了,又似乎没喝醉,战斗力还在,但脑子已经完全混乱了。
见魏续不再说话,他倒是兴奋起来,又开始嚷嚷起他的构思,他的谋划,他惊天动地的功绩和伟业,甚至于他少年时的梦想。
魏续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个胡言乱语的中年人——这是他的主君呢。
——不像个人,倒像什么力大无穷的畜生。
“将军醉了,今日饮酒无度,是我的不是,”他最后这样说道,“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