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门——!”
城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刻,中郎将陶升正骑马守在荀谌的轺车旁。
他有些惊诧地看了看城门处的方向,又转过头看向这位冀州从事,不明白他为什么猜得这样准。
但这位偏将是个厚道人,见到传令官令旗挥动,后军调转方向,准备迎击陈容时,他还是忍不住想为陈容说一句好话。
“陈子储其实是个好人……”
荀谌似乎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稚伯真是宅心仁厚。”
“将军,范城的士兵亦是袁公的士兵啊!”他握住车轼,恳求道,“贼军将败,将军何不说陈容以道理,令他迷途知返呢?”
荀谌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稚伯既如此说,我便试一试吧。”
他的语调听起来温和极了。
当这万余冀州军的主帅穿过后军,越众而出,由身边护卫以长牌相护,来到范城士兵们面前时,双方仍然隔了百步之距。
士兵们出城见到那一地的尸体时,他们几乎都是憋了一股郁气的。
双方征战有死伤是正常的,百姓来不及躲,死个百余人也不算稀罕事。
但这些士兵都是范城人,因而战场上那些惨死的百姓几乎多多少少都与他们沾亲带故,最不济也是个邻居。
因而他们出城时,那股郁气令他们短暂地忘记了胆怯,甚至真的决心同这支兵马进行一番厮杀。
但对面却没有立刻与他们开战,那位年轻将军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他们的阵阵窃窃私语。
他甚至也没有质问。
“求救之信,已至邺城!”那位将军高声道,“袁公知贼势大,特令在下前来援救!诸位守城辛苦!正可杀贼立功!”
陈容的瞳孔一瞬间缩紧了!
“我不曾写过信!”他厉声道,“我已许诺,放张孟卓、张孟高兄弟去濮阳!”
荀谌冷笑了一声。
“子储何以这般执迷不悟,”他说道,“你看一看你身前的兵卒,他们何辜?”
他伸出手去,指了指地上那些尸体,“生民又何辜?!陈令长若早将他们留在城中,静待援军,岂会有今日之局?!”
士兵们又开始窃窃私语。
那个年轻英俊的将军还在继续说下去,他的言辞从严厉又渐渐转为了温情。
“我今率军至此,一为退张氏二贼,二为援救满城士庶!待剿灭贼军,亦当赏功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