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这个倒不是,”她摆起手来,“他恐怕是没心思围城了。”
臧洪一行人虽没酒喝,但饭是管够的。
而张郃这里正好反过来。
濮阳附近既有濮水,又有黄河,兵士捞几条鱼上来给他当下酒菜是不难的,厨子整治得十分精细,又有鱼脍,又有鱼汤,林林总总几样端上来时,张郃却只看了一眼。
“张九回来了么?”
亲兵揣度着他的脸色,小心道,“还不曾,但多半是近了,校尉回来时,必先至将军帐中回报,将军可……”
张郃不耐烦听这许多,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这几日里,坏消息就如同这时节的虫豸一般,耐不住热气,四处爬了出来,在军营里乱钻。
先是俘虏了几个张邈的兵卒,一股脑将军中的事和盘而出,不仅讲出了有一支张辽领兵的并州骑兵,还说连纪亭侯陆廉也来了,只是作为谋士随军而行,不曾亲冒矢石罢了。
张郃在邺城与同袍们喝酒闲聊时,也听了不少关于陆廉的笑话,她既是个年轻女子,又未曾婚配,因此有人说她大概是个身体枯黑、龋牙谳(yan四声)鼻的无盐女;
又有人说青徐的世家子纷纷追求她,她又极得刘备宠信,必定是个妖艳的美女,听说她身边还有许多美少年,夜夜要入帐侍奉,简直荒淫无比;
还有人说她与浮屠教徒纠缠不清,恐怕也是个妖人,每次打胜仗都是要吃小儿心肝作法的,千万小心;
这群性情粗鲁,爱好也颇低俗的武人们嘻嘻哈哈地瞎说一气之后,总有人从这些乡野逸闻又聊到她的战绩上。
张郃记得很清楚,当提到陆廉的战绩时,那些人脸上轻薄又傲慢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那些人眼睛里混杂的是肃然,是敬重,是属于武将们的期盼与兴奋。
“将来总有一日,”鞠义这样说道,“总有一日!该与她一战分个高下!看看谁才是当世名将!”
若能与她在战场上交手,必是值得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生平第一快事!
张郃现在发现自己有这样的机会了。
自从那一天起,他时常在夜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心中反复琢磨与敌军交战时,其中哪一部分可能是陆廉的手笔。
大军假意东撤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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