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却感受到了不同方向的目光都在投向他。
……他抿了抿嘴,似乎有点想笑,但到底是没把这个轻佻的表情露出来。
这位年轻人只是将眼皮垂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杨彪又将头转回去了。
大臣们又看向这位老令君。
尽管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老令君的眉毛轻轻地挑了一下,重新舒了。
于是大臣们互相使了一个眼色。
……懂了,陆廉这么做,不是奉了刘备的命令,也不是她骄横桀骜,有意冷待天子。
……她就是这么个人。
大家已经在心里悄悄地将她和吕布画了等号,但这位骁骑将军纪亭侯似乎根本无所察觉,她还在认真地讲话:
“陛下,东郡南临兖州,北有冀州,若袁绍大军南下,必不能久持,陛下须得早日启程才是……”
玉座上的天子望了她一会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容朕细思。”
朝会结束了。
陆廉被天子留了下来。
大臣们一点也不觉得惊讶,继续往外走。
数日前那场灾难已经渐渐平息,夏侯惇不仅没有将这些公卿的家眷都抓起来杀了,反而派了数百兵士护送,带上一些食物,将她们一起送到了东郡的白马,再由这边派兵将她们带来濮阳。
这些幸存下来的妇孺在陆陆续续来到濮阳,与自己那狠心的夫君哭诉时,都会忍不住夸一句夏侯将军的恩德,兖州军不仅军纪严明,待她们这些女眷秋毫无犯,甚至一路上还多有照顾。
他们怎么可能犯过什么罪行呢!这里必定是有误会的!
……不过这些女眷之中没有皇后。
按照夏侯惇的说法是,皇后在那夜受了惊吓,身体不适,因此与皇子和公主们都暂居兖州静养,她们的安全则有金吾卫伏完所领的南军和西军拱卫。
并且夏侯惇还送了表过来,言辞恳切又谦卑地为那一夜平叛不及时,令天子受惊而告罪。
……特别微妙的一点是,他甚至还写了文书给吕布和陆廉,请他们不要伤害天子。
……陆悬鱼看了这封信时,觉得真是太奇妙了。
她对夏侯惇稍微有点印象,总觉得是个鲁直的武将,跟她和吕布差不多那种平时交际不应该走脑子星人。
但很显然夏侯惇不是这种武夫,他行事谨慎而有分寸,并且手腕非常圆滑。
那就奇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