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印往返;比如说他们见到中军的炊烟越来越少,前军的炊烟越来越多。
他们其实并没有见到那支在漆黑的夜里悄然行军的队伍。
但这些蛛丝马迹已经足够令大单于奖赏他们了——那就够了。
在蹋顿与文丑的信使匆忙起身离营时,蹋顿站起身,志得意满地望着他的亲贵族人们。
他的喉咙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明天天亮时,文丑便将突袭陆廉的中军!
中军大营一破,陆廉的前后军就彻底被包围分割了!粮道也彻底断了!到那时就算她不慌,她的士兵们也要饿肚子了!
他就准备趁着那个时机更进一步,成为天底下唯一击败陆廉,因而名垂青史的那个人了!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又是一个蒙蒙亮的天。
雾气打湿了士兵的衣服,让他们在睡梦中也忍不住小声抱怨,因为这不仅仅是雾气的困扰,他们困扰的事太多了。
供他们睡觉的帐篷不多,因此许多士兵只能多披一件衣服,一条毯子,睡在帐篷外;
即使是在帐篷外的地上睡觉,一个舒服的位置也很难得到,因为营地不那么大,而人实在太多了,因而他们经常要和自己的同伙挤挤挨挨地睡,于是虱子和跳蚤就会在营地里疯狂地蹦跶;
他们的衣服又潮又臭也就罢了,但他们还吃不上热饭!
那些饼子是提前做出来的,冷冰冰的,啃一口,牙都要掉了!营中为了让他们吃得舒服些,只给每个人一小碗热水,不能多,多了没有,因为灶不够。
至于那些灶都跑到哪里去了,将军说,拆了。
这真是一件令人无可奈何,又十分悲伤的事。
直到今天清晨,他们裹着破毯子,或是破被子,有些不安地睡在地上时,忽然有人睁开了眼睛。
——他感到什么东西在动,很轻,但不寻常。
雾气还没散去,他睁开眼,只看到有很淡很淡的光穿过乌黑的夜,似乎给雾气染上了一抹深蓝。
不是跳蚤在衣服里跳来跳去的震动,也不是身旁同袍打鼾时的震动,而是另一种面积更大,也更危险的震动。
这个士兵刚坐起来,想要仔细思考这种震动是从哪里传来时,箭塔上的士兵忽然拿起了破锅,用力地敲击起来!
——那不是跳蚤在作乱,也不是同袍在打鼾,那是敌袭!
这个念头从士兵的脑子里迸出来时,他整个人只靠着本能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