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员写了公文告罪,但给出的理由各自不同,比如博吕遭了海寇,虽然官兵立刻将海寇赶走,但百姓们受了惊,四散逃走,他们花了很久才将人劝回来,因此耽误了运粮的任务;
营陵的官员换了一个理由,他们说这几日天气不好,时时下雨,道路泥泞,他们不得已先修缮了道路,而后才能将粮草运出来;
安丘的官员给出的理由则是最奇怪的,他们那里天气也很不好,一场秋雨一场寒,从令长到县丞再到下面的小吏,十之七八染了风寒,因此耽误了运粮,这实在是想不到的天灾啊。
这些理由看起来真真假假,都需要时间去分辨和查清,但田豫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的,他注意到,甚至连这些公文送达的时间都有了迟误。
在这样的工作效率下,想要让这些官员警惕起来,集中精力备战袁谭已经很不容易。
而更令田豫感到诡异的是,北海的铁官也出了问题。
据说是因为新运来的一批铁矿石质量不好,因此锻打出的许多兵器也变得极脆易折,令铁匠们十分苦恼,想要为北海军队添置一批新武器的目标也受到了影响。
很早以前,田豫与陆悬鱼曾经聊起过知人识物的本事,她这样说过——
“我虽不会观人,但我还是可以观一观事的,”她说,“有些人脸上能藏住事,但身上不一定能藏得住。”
“将军是指……?”
“比如说,隔壁想要娶妇,不愿令你知晓,因此将消息藏得结结实实,”她说,“但你也是会知道的。”
“我如何能得知呢?”
“你见他家忙忙碌碌地布置房屋,洒扫庭院,连窗棂都要擦得干干净净,再听说他家去酒坊订了酒,去肉铺买了肉,又忙忙地准备祭祀器具……”
那么,如果他见到的不是突然开始忙碌的邻人,而是突然开始懈怠的地方官员呢?
田豫停了笔,站起身来,走到窗边静一静心神时,陆白正从院中走过,除了战争的阴云之外,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到北海郡中暗流涌动。
她穿了一身半旧的曲裾,像男子一般将头发扎起来之后,以头巾裹住,因此田豫一时间根本没意识到是她。
但当她那张明丽的脸转过来,展露在阳光之下时,田豫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陆白是陆廉的妹妹,生得又十分美丽,因此青州士族中也有人为自家子侄向她提亲的,但都被陆白婉拒了。
因此这位年轻女郎尽管已至双十年华,却仍不曾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