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被拖来补习骑术了。
在荒原上骑马撒欢乱跑,很容易就跑远了。
回头看不见千乘,估摸着是离济水近了些,她和张辽商量着,不如到河边休息一下,正好饮马时,远远地忽有哭声传来。
有妇人领着两个孩子,坐在河边哭泣。
她正想上前询问时,张辽忽然拉住了她的缰绳。
“你若是过去询问,她必要逃走的。”
“……为何?”
“千乘以北的民户已经迁尽了,”他说道,“那妇人是偷偷跑到济水旁的,若是被官吏见了,要罚。”
人离得很远,只能看到几个身影站在那里,却听不清她对着河水在嚷些什么,只觉得伤心极了。
“千乘附近的农人,有些不曾撤走,便被袁谭掳回平原了,”张辽说道,“原本有人想去平原寻人的,只是平原以南,千乘以北这一片土地已经荒废,又有官吏巡查。若是在我们这边被拿住,就会罚去做苦役,若是在平原那边被发现,就地诛杀。”
她恍然大悟。
“她的丈夫也许还活着,”她说,“但似乎跟死了也没什么分别。”
“是。”
“只不过是两条河而已,跟星汉似的。”
张辽似乎想笑一下,但当他笑出来时,就变成了苦笑。
“诸侯征伐,生民流离,此不过一斑而已。”
父亲与儿子不能相见,妻子与丈夫被迫分离,也许活着,但只能隔河相望,大哭一场,就像是两个国家,两个世界一般。
“可是,”她指了指河的北岸,“那里也是大汉啊。”
第328章
天渐渐阴了,过一会儿,便下起雨来。
雨水落在树叶上,轻柔地钻进泥土里,尚算无声,但当它击打在瓦片上,屋檐下,台阶旁时,声声清响,将整个下邳城都洗刷出不一样的新鲜色泽。
去岁冬时,它还是一座从里到外都被污物与尸体堆满的城池,几近死亡,现在无论是墙头上伸出的枝叶,庭院里一丛丛的新竹,又或者墙角下的青苔,石板间的野草,无不透着青葱碧绿的勃然生机。
它像一株被压在巨石下的草,春风拂过,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活过来了。
有人戴着笠,披着蓑,在街上急匆匆走过。
也有妇人三三两两,踩着屐,撑着簦,并不将这点春雨放在眼里。
还有水牛在雨水里被人牵着走,发出不满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