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预警,士兵听过之后便匆匆起床,由军官清点人数后领着去武库处领兵器铠甲,再出营战斗,这确实是张邈所知道的正常流程——但击鼓与鸣钲都是结阵出营时给士兵的信号。
冀州军已经出营了。
马步兵混杂,步兵在前,骑兵在后,将臧洪重重围住,然后弓箭齐发。
这样厚重的夜色,这样远的距离,原本是可以将拉开弓弦的声音掩盖住,令城墙上的守军根本听不到的。
但离得那样远,张超仿佛也听到了箭矢破开空气的声音,听到了士兵惨叫的声音!
三千兵马似乎是个很大的数字,但在袁绍的大军面前如同沧海一粟。
他们将被轻而易举,毫不留情地屠戮干净。
如果敌军中的主将是个精细又挑剔的人,他甚至可以要求清晨太阳升起时,将阵前的血迹也擦拭干净。
“臧洪背主,该杀。”
“既如此,我等——”
“但我未下令,便不许你们杀。”
火光尽处的营帐里,内着中衣,外披锦袍的许攸很舒服地靠在凭几上,慢慢地喝一碗小灶上端过来的甜汤。
士兵们虽然熬了好几宿,但他可不乐意熬夜。
……他是临时被喊起来加班的,当他被喊起来后,立刻就吩咐厨子开始为他准备夜宵。
大半夜的,他是不乐意吃油腻的,他这人的确是个精细又挑剔的人,所以夜宵要来一碟甘脆泡瓜,一碟蒸火腿肉,再来一碗甜汤,一块加了坚果的蜜饼。
这个甜汤的味道还不错,但火腿肉有些咸腻了,许攸很不喜欢,心里就盘算着,上次吃到的那碟火腿是谁家酒宴,该怎么把厨子要过来呢?
那三千士兵,还有臧洪的命运都是在这顿不太完美的夜宵中决定的。
对面的箭渐渐少了,天色也渐渐亮了,他们又有了冲杀突围的力量。
原本敌军合围不久时,臧使君是有单骑突围的机会的,身边亲随们愿意用身体替他挡住箭矢,换他突围回城。
但这个建议被臧洪拒绝了。
他是不准备独生的——这三千儿郎若有一人陷于阵中,他断然是不能独活的!
于是冀州人见他已经被围得像个铁桶,也就不忙着杀他俘他,而是就这样一层又一层的士兵将他围起来。
臧洪很诧异他们在等些什么,但当他终于明白时,这个似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惧怕的大汉崩溃了。
臧洪被围,城中守军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