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文一个土生土长的颍川人,他怀念哪门子的北海腌菜!”
仆役吃了惊吓,“主君!那,那他为何……”
主君白了他一眼,但没往下说。
今天还有一些新的事情需要处理,比如说袁绍调兵遣将的消息又传到许城了,大家得一起判断一下哪一路是真,哪一路是假,哪些地方需要重点防御,那些地方有可能成为决战的战场,满足什么样的条件可以决战,以及粮食怎么运,寒衣够不够等等。
刘备起的已经有点晚了,过了一会儿关羽也来了,但陆悬鱼还没来。
两个人琢磨了一下要不要叫她。
“还是再等一等吧。”一个人说。
“她这些天在陈留与数支兵马交战,必定心力交瘁,现下正好略作休息。”另一个人说。
“嗯,反正她在平原时,也不怎么喜欢起早。”
大家昨天晚上就着那点枣子腌菜和蜜饼闲聊到后半夜才散,那早上没有急事她肯定是起不来的。
她久违地睡了一下真正的榻,真正的砖头砌成的房屋,这就意味着再有北风呼啸经过时,她不会被整座帐篷都在咯吱咯吱摇摆的声音闹醒,然后提心吊胆地盯着帐篷顶上那个小小的裂口,琢磨着如果寒风忽然将它撕开,自己是不是就突然一下幕天席地了。
现在住在房屋里就安全多了,屋里还有炭,暖融融的,门旁留了一道缝,防止一氧化碳中毒。窗户用毯子封住,也将阳光牢牢地挡在外面。
她在这个黑乎乎暖融融的屋子里,盖着被子睡得很香,甚至还做了一些混乱的梦。
梦里什么都有,有小屋子小院子,有被老爹吊起来打的少东家,有假情假意在旁边劝的少夫人,有探头探脑看热闹的李一,有趁乱奋勇一跃,冲出重围狂奔在东三道上的猪。
那头猪特别勇猛,它似乎与她第一次宰杀的那头猪一模一样,也是一头未被劁过的黑壮公猪,它甚至还有两颗獠牙呢!
狂奔的路上,这头猪撞碎了她右手边那家堆在院中的酒坛子,扯掉了左手边那家正在晾晒的衣服,于是整条街上的邻居都冲出来了,有指指点点的,大声说笑的,高声尖叫的,还有因为那头猪打成一团的。
啊呀,啊呀,那是她的猪呀!怎么能让少东家去杀猪呢?这活是她的呀!
陆悬鱼这样模糊地想着,伸手从背后拔·出了她最最熟悉的伙伴。
她拎着黑刃,感受着剑身上传来轻微的颤动。
那头猪又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