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战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黑刃背在身后,仍然安静沉睡。
失去了这个战斗伙伴之后,陆悬鱼变得更加谨慎小心,也更加注意四周的动向起来。
田野间很难藏住什么伏兵,农人的草屋多半也已经被焚毁,有些房倒屋塌,于是慈悲地掩盖住了主人家的尸体,有些房梁过于结实的,于是透过空洞洞的窗子还能看到里面飘飘荡荡的人影。
她忽然勒住了马。
“那里有人。”
她伸手指了指几十步外,一块裂成两段的山神碑。
亲随一夹马腹,马蹄轻轻巧巧抬了起来,踏进了已经荒芜田野间,随之而起的便是一声尖叫。
有个瘦瘦小小,一身泥巴的身影从碑后蹿了出来,疯狂地奔着田野深处而去。
“不要去追了!”她忽然喊了一声。
“……将军?”亲随策马正准备追赶,听到她的声音,连忙又跑了回来,“行军途中遇见不明身份之人,原本便该带回详查,以防有间,将军何故放了他?”
“咱们已在徐州了,又是奔着于禁去的,”她说道,“于禁心明眼亮,岂不知提防咱们的动向?他自兖州而来,必不可能随军带上一个稚童,更不可能收买这么一个本地的稚童。”
“为何不能?将军……”
“你看这沿路的景象,”她指了指远处那些战争来过的痕迹,“便知了。”
于是骑兵也暂时地沉默了。
“继续赶路吧,”她平平淡淡地说道,“还有,取些干粮,放在那块残碑上。”
他们走得很远,但离战场还有二十里时,天还是完全黑了。
斥候给他们带回来了消息,不算很好,但尚可接受:于禁的五千精兵结成半圆阵,已将她交给太史慈的士兵围住,但夜里两军无法打仗,因此只能各自扎营休息,没时间挖壕沟,就简单地用车子摆成防御工事,搭起帐篷,枕戈待旦。
太史慈尽管落于下风,却始终维持住了阵线,因此于禁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一口气攻破,只好暂歇一步。
“于禁必定也知晓了将军将至,最晚明晨,必将兴兵急攻,”这个张辽麾下的骑兵用一口并州风味的普通话说道,“因此张将军请将军示下,当如何退敌?”
“先扎营休息一下吧,”她这样说道,“至于如何退敌……我得想一想。”
尽管扎营,但兵士们还不能休息,他们要支起帐篷,要打水,要捡柴,要四处寻些野菜野果回来——军中自然是有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