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将军!我降!”
关羽的神情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释然,“你知道降,为何却不许那些百姓降?!”
这是一个让于禁无法回答的问题。
因为答案不是他杀降,他的确杀降,但这一次不是!真的不是!
“他们……”于禁的声音变得连自己也听不清,“他们不降。”
那些握着犁耙的,那些赶着牛车的,那些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在这支冷酷而骁勇的兖州军面前,滑稽得让人几乎笑出眼泪的人,他们没有降啊。
在百里外的马陵山下,战场还没有打扫完,因而有人飞驰而来时,是结结实实吓了士兵一跳的。
当士兵们将那个骑士架进帐篷时,陆悬鱼大吃了一惊。
“你是怎么来的?!”她不受控地嚷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狼狈!”
骑士满头的泥,满身的血,满脸的汗,他无暇回答她的话,手止不住地哆嗦着,指着自己的胸口。
有亲兵连忙从他的细甲内取出了一封帛书。
“孟卓公有急信给将军,不能耽搁。”这人吃力地说道。
……急信是急信,但是送得慢了一点。
信上说,西凉董承联合张绣,起兵征伐兖州,现下就快要围上鄄城了;
信上还说,张邈已经去寻了臧霸,说以厉害,这就发兵去北海,解青州之围了;
信上最后说,请她千万不要急着同曹操决战,因为曹操比她还急,她蹲在下邳城外,不管怎么说曹操是不敢攻城的,那曹操再耗下去,家肯定就没了,因此最后曹操就只有两条路,要么不惜一切代价强攻她的大营,要么丢盔卸甲卷旗而逃。
她看看信,又看看这个信使。
这信但凡早送来一天……该多好呢?
天黑了,士兵们点起火把,在寻寻觅觅,有人在找同伙的兄弟,有人在找自己辖下的士兵,有人在找自己这伍这什或是这一队的军官。
他们持着火把,仔仔细细地从战场的一端,翻找到另一端,在这片已经完全漆黑的战场上,一脚深,一脚浅地寻找着啊。
“王五!王五!”
“赵罴!赵罴!”
“队率!队率!”
“阿兄!阿兄啊——!”
一旁的徐庶倒了一杯水,请这个信使喝下去。
“辛苦你了。”她这样说了一句。
信使目光炯炯地紧盯着她,咬着牙齿问道:
“